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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ldo;警报响起后，我听到外边有人嚷嚷说敌机来袭，便劝父亲赶快去研究室。父亲只是&lso;嗯&rso;了几声，还是继续整理资料。我让父亲明天再做，赶紧去研究室……&rdo;

&ldo;总之，你们俩就到这儿来了吧。&rdo;女人说话就是啰嗦，俊夫迫不及待地抢先说道。

&ldo;嗯。&rdo;

&ldo;到了这里以后，老师不一会儿就出去了，没错吧?&rdo;

&ldo;对，父亲出去了，说是要拿什么东西回来。不过您是怎么知道的……&rdo;

&ldo;那你就一直在这儿等着，对吧。&rdo;

&ldo;嗯，一直……可足，父亲老是不回来，我想会不会发生什么事了，想出去看看，可那个门却怎么也打不开。&rdo;

&ldo;什么?&rdo;

俊夫顺着启子指的方向望去，这才注意到那边有个物体。

&ldo;那是什么呀?&rdo;

一个高约两米左右的灰绿色箱子就像是被放大了的文件柜，矗立在研究室中央。没等她回答，俊夫便走上前去想看个究竟。他绕到箱子背面，发现有一扇门，于是，用拳头在门上敲了敲，箱子发出&ldo;咚咚&rdo;的闷响声来。

&ldo;原来如此。&rdo;俊夫回头对跟在身后的启子说道，&ldo;这种金属可真厚!即使被炸弹炸裂了也无妨吧。平时遇到空袭，你们都是躲在这里的吧?&rdo;

她摇摇头说道：&ldo;不，今晚是第一次。&rdo;

启子说的&ldo;今晚&rdo;，一定是十八年前的今晚。这个防空箱可能是在那晚才完成的。这样说来，这个特别制造的防空箱才使用了一回。

俊夫抬头打量了一下防空箱，又回到原来的话题。

&ldo;那么，那晚你躲进去了?&rdo;

话音刚落，启子凝望着俊夫的脸，似乎明白了他说的&ldo;那晚&rdo;就是自己说的&ldo;今晚&rdo;，便点了点头。

&ldo;嗯，进去了。父亲说，里面安全……我们一块进去的。可父亲说要拿个什么东西过来，不久便出去了。我一个人待在里面等着父亲……&rdo;

&ldo;等等，等等。空袭警报响后，你们马上就躲进去了吗?&rdo;

&ldo;嗯，马上……仅仅过了一两分钟的样子。&rdo;

惝若果真如此，那时正好应该是燃烧弹落下的时候。那么，那时候，老师为了去拿忘掉的东西到了院子里……

&ldo;后来怎么样了?&rdo;

&ldo;我待在里面等着。可是，父亲一直没回来。然后，我想打开门，可怎么也打不开。&rdo;

&ldo;……&rdo;

&ldo;我不知怎么办才好，差点哭了出来。之后，突然，只听&lso;嘎吱&rso;一声，门自己开了。我想出去找父亲，刚打开研究室的门……&rdo;

&ldo;然后呢?怎么样了?&rdo;

&ldo;你站在门口。&rdo;

&ldo;你……&rdo;俊夫吃惊道，&ldo;你说我站在那儿。是现在的我吗?不是十四岁的我?&rdo;俊夫急不可耐地问道。

&ldo;是啊。就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你。&rdo;

&ldo;……&rdo;

&ldo;然后，我一直和你在一起，你也知道的呀。&rdo;

俊夫抄起两只手，仰望着防空箱。今天晚上，她来到这里，就待在里面。出来的一瞬间，十八年的记忆烟消云散了……

&ldo;这里面，是什么样子的?&rdo;俊夫看着她，问道。

启子默默地走到防空箱前，把门打开。俊夫探进头朝里瞅了起来。

里边亮着灯，乳白色的墙壁方方正正。正对面的墙壁上，安装了几个电源开关似的东西。里面很狭小，像是潜水艇的内部。冷冰冰的，索然无味。俊夫把头缩了回来，关上门。随后，他开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起启子来。

6

因为公司的应酬接待，俊夫经常会去酒吧或是夜总会。和那里的女招待聊天时，最让俊夫困惑的是，她们总会让他猜自己的年龄。无奈之下，俊夫只好根据她们的认真程度来随机应变。一般，俊夫报出的年龄总会比他的判断要小两到五岁。于是，那些女人会一面嗔怪道：&ldo;你心里肯定以为我很老的吧?&rdo;一面做出并非不满的样子悄悄地低声吐露实情。她们所说的年龄，往往和俊夫的猜测相吻合。但是，这并非就能证明俊夫对于女人的年龄看得很准，因为女招待们往往会虚报年龄。

俊夫的公司里也有很多年轻女性。档案上记载了她们的真实年龄。以前，俊夫在翻阅那些档案时，总会联想起她们本人，不禁万分感慨一些女职员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年龄，是如何费尽心思地装扮自己。

但是，凡事都有限度。不管近年来美容科学如何进步，也不管女性们是如何讲究美容的奥妙，可是能瞒过别人眼睛的年龄充其量不超过十岁。用雪花膏、粉饼派妆艳抹的时候还好说，素面朝天的时候，就很难蒙混过去了。

十八年后在及川府上的研究室里，与俊夫重逢的伊泽启子，应该三十五岁了。若是从前，三十五岁也是接近半老徐娘的年龄了，即便按现在的观点，三十五岁也是妙龄已过，眼角开始有鱼尾纹，皮肤也变得松弛了。即使不像意大利人、西班牙人那样发福，但全身，尤其是腰间会长出多余的脂肪，所以，大致一眼就能判断出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