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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ldo;怎么样?搞定了?&rdo;

常铮苦笑：&ldo;差不多吧……希望吧。&rdo;

&ldo;我也说不清为什么，我觉得有点怕他。&rdo;陶然皱着眉头，自己也在咀嚼自己的措辞：&ldo;你说人得多偏执，多一厢情愿，才能为了一个还没到手的人换工作啊。&rdo;

常铮觉得一大早就被掏空，没力气跟他玩心理学：&ldo;你不也为情辞职过?你给我科普一下，这是个什么感觉?&rdo;

&ldo;我可以现在说，你确定要现在听?&rdo;

常铮往椅背上一仰，打算自暴自弃：&ldo;一大早，九点半，找韦方澄谈&lso;请你不要太过分这是我最后一次客客气气地拒绝你&rso;已经击穿我的人生底线了，这里是公司，现在是十点钟，我真是……我觉得你说什么都不能再让我惊讶了。&rdo;

陶然倚着门，眼神有瞬间的迷茫，但很快就回了神：&ldo;我当时是发现徐远跟我老板……前老板的对头那一帮人有牵连，已经在疏远他了。结果他动作比我更快，把一封大老板绝对不该看到的邮件从我的电脑转发出去了。以那时候的局势，这种不大不小的事情足够定胜负了。所以我那是引咎辞职。&rdo;

&ldo;呵，那你还真是对不起你前老板。人家提拔了你，最后还被你坑了。&rdo;

陶然叹了口气：&ldo;我看错徐远，是我识人不明。她太过倚重我，也算她识人不明吧。我提离职的时候，她说她提得比我还早一周。大家都走了，事情也就淡了。欠她的人情我尽量还，要是还不完，也只好欠着。&rdo;

这故事的确惨，而且每个人物都难辞其咎。常铮发现自己想不出什么替陶然开脱的话来，索性放弃：&ldo;徐远一毕业就被你招进去了吧，那也算是你看着慢慢学会两面三刀的，你……&rdo;

陶然自嘲地一笑：&ldo;我算他什么人啊，我凭什么给他指路?我的路难道就是对的?他这一手其实玩儿得挺漂亮的，我自问是真的干不出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不挺好么。&rdo;

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一个满腔热血的年轻人爱上了比自己年长一点的恋人，工作和生活上想必都亦步亦趋。如果陶然有心手把手地教引，全力以赴地精心呵护，徐远就算长歪了，也不至于变成这么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所以确实该他引咎辞职。于公于私，他都错得无可挽回。

以两人目前的状况，抓住机会就对陶然的旧事刨根问底不是个明智的举动。常铮沉默片刻，正准备把话题往回撤，没想到陶然这个不肯吃亏的小孩儿脾气又上来了，作势要走之前，还给他来了几句狠话。

&ldo;我先出去了，要是我再多待半个小时，没准儿外头谁要以为你的客户出问题了呢。&rdo;陶然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塞回口袋里，顺手整一整领子，转眼又是玉树临风上午十点的陶经理：&ldo;我看韦方澄刚才那个样子，气焰是不嚣张了，但恐怕没那么容易放弃。他和杜梁衡可不一样，我劝你还是小心应对。&rdo;

常铮哪儿能听不懂他留下的话茬子，认命地跟着捡起来：&ldo;怎么不一样。&rdo;

陶然微笑着回答：&ldo;杜梁衡没那么喜欢你。韦方澄真心诚意，只是人不对。&rdo;

&ldo;哦，连人不对你都知道了。&rdo;

陶然拒绝接受他强行挽尊的调戏：&ldo;我纯粹就是瞎猜。老板的私事，我怎么好过问。&rdo;

常铮有气无力地挥挥手，请他滚走。

十秒钟后，炮灰白小姐抱着笔记本来敲门，探头探脑地问：&ldo;常老板，刚才陶经理挺高兴地下楼去了，我没来得及找他。我有个问题，能不能直接问您?&rdo;

常铮忘记了克制自己的愤怒，抬头给了小姑娘一个直接明确的眼神。韦方澄精神不正常，陶然关系暧昧，白漫漫他总不用顾忌了吧。煞气冲天而起，再敢烦我就把你大卸八块的威压劈头盖脸朝着门口的方向扑过去。

于是白漫漫再次吓破了胆，落荒而逃。

十二个小时后，某商业综合体地下车库。

常铮近来心事重，这客户也还算熟稔，劝酒他就没认真往外推。吃到一半大概七八点的时候，他回了杜梁衡的信息，发了定位给他，后来手机就放一边没去管。等席散了，仔细一看，才知道杜梁衡早早就到了地下车库，已经在车里等了他很久。

从上一个电话约这次见面开始，杜梁衡的表现就与之前的惯性截然不同。他向来是对分寸感非常敏锐的性格，常铮退一分，一句废话都不必说，甚至一个眼神都不必多，他立刻就会识趣地陪着退一分。但这一次，近乎咄咄逼人。

拉开车门入座，里面全是没散尽的烟味，常铮不由皱起眉头看了杜梁衡一眼。

&ldo;我怎么不知道你抽烟。&rdo;

&ldo;平时抽得不多，而且都躲着你，最近……&rdo;杜梁衡欲言又止，勉强的笑容里全是疲惫：&ldo;算了不说了，我很少在车里抽烟，拿不准开多久的窗能没味道。不好意思，熏着你了。&rdo;

这些照顾人的心思，常铮要是愿意，一样可以处处做得周全。可这些套路最好做得半藏半露，漫不经心透出一点关切，才最勾人。从初识到现在，常铮和杜梁衡一边相互传达着并不想更进一步的意愿，一边轮流做着诸如此类乱人心怀的小事，这段不远不近的关系才得以维系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