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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宋喻以前保养的好，一双手纤细白嫩，虽然这大半年一直在做针线活，不复往日那般细腻，却仍旧绵软。但这入冬之后就不行了，变得又红又肿，还开始化脓，狱警说是冻伤了，给她开了些药膏涂着，化脓倒是好了不少，但依旧发红发肿，还结了痂。

可马上就到了交工的日期，外面催得紧，厂子里日夜加班，她也只能忍着痛，冻伤愈发严重，每天都不敢往水盆子里伸。

好不容易完成订单量，但还是不能歇，因为她是经手人，得到储存间和周玄对货。同去的还有薛笑笑，她一直在找周玄说话。周玄话不多，间或回她几句，薛笑笑一脸满足，眉飞色舞。

数到天色暗了下来，储存间因为一般没人去，灯不知道什么事时候吹了，也没有换。因为明天得交单，他们只能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继续数完。

薛笑笑忽然站了起来，磕磕巴巴地说：&ldo;周玄，我想去下卫生间。&rdo;

周玄也站了起来，&ldo;好的，你去吧。&rdo;

薛笑笑好似不放心，看了蹲在地上的宋喻一眼，&ldo;我叫赵姐过来帮你。&rdo;

&ldo;不用了，没事儿的，这里我看着。&rdo;

其实监狱是有规定的，男狱警不能单独和女囚待在一起，可薛笑笑的肚子一直闹个不停，她实在没空去叫人顶班了，加之相信周玄的人品，便也放了心，&ldo;行，那你看着，我很快就回来。&rdo;

走廊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宋喻抬头去看，他半靠在墙边，活动了几下肩膀，微微低着头，光线实在太暗，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宋喻悄悄地站了起来，他好像也没注意到。

宋喻几步扑到他身前，本来只是想看清他的样子，好吓他一跳。但两人的视线相交，呼吸相闻，皆是一愣。周玄反应过来，想要推开她，宋喻已经先他一步动作，双手环上了他的腰，将嘴唇凑了上去，轻轻盖住他的双唇，渐渐放肆起来。

宋喻将他的衬衫从裤腰里拉出来，手探了进去，抚摸他光裸的脊背。

周玄急急推开她，伸手去攥住她的手，想要拉出来，却愣住了，迟疑了几秒，才慢慢拉出来，抬到眼前，隐约看到上面的结痂，下意识地开口问：&ldo;你手怎么了?&rdo;

宋喻重新挨了过去，身子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施蛊般呢喃：&ldo;你心疼了?&rdo;见他不作答，又凑近他的耳朵，朝他哈着热腾腾的气说：&ldo;你帮我吹吹就不疼了。&rdo;慢慢地抬起手，见他没阻拦，愈加放肆，手背压在他唇上挨了片刻，旋即咯咯笑起来，满意地说：&ldo;好了，不疼了。&rdo;

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走开几步，重新蹲了下去，继续数着货。

听见他沙哑着嗓说：&ldo;宋喻，仅此一次，你别闹了，对我们都好。&rdo;

宋喻轻轻笑了起来。

走廊的脚步声逐渐清晰，薛笑笑喘着气跑回来，&ldo;不好意思啊，我耽误工作了。&rdo;

周玄轻咳一声，&ldo;没事儿，我也歇了一会儿，咱们继续数吧。&rdo;

年末了，监狱没有再接活儿，大家只能待在监室里，除了出操和放风的时间，宋喻就平躺在床上，盯着床板看。

她最近都没有机会见到小叶子，因为吃饭是在监室里，出操也是以监室为单位的。

这天傍晚，外面突然吵闹起来，大家都好奇地趴在门口，尽管什么都看不到，但就是要凑这个热闹。

过了一会儿，监室门突然打开了，小叶子被送了进来，她还在抹眼泪，脸上是异常显眼的巴掌印。

她一进来就放声喊宋喻，被狱警呵斥了几句，才放低了声音，走到宋喻的床边，委屈地喊：&ldo;小喻姐姐。&rdo;

宋喻恍惚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坐了起来，&ldo;怎么了?&rdo;看到她脸上的伤，瞬间就明白了，&ldo;你同监室的人打你了?&rdo;

小叶子咧嘴一笑，&ldo;我没事儿的，已经不疼了，能和你在一起我也挺开心的。&rdo;

之前欺负宋喻的女囚轻笑起来，宋喻冷冷看过去，她止了笑，却还是满脸的不屑。

宋喻是听别人说的，那个女囚被判的是无期，丈夫家暴打了她，她蹭着丈夫熟睡时，用一把杀猪刀砍掉了丈夫的头，就塞进了腌咸菜的瓮里，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被盐腐蚀的不成样子了。其实说到底也是苦命人。

除夕那天，监狱里也举办了活动来迎接新年，狱警们排了小品和歌舞，煮了饺子，那怕在监狱里，传统的日子还是要过的。

让宋喻没想到的是周玄居然上了台，还不仅仅是他自己，他用右手牵着薛笑笑，两人靠的很近，合唱了一首老歌，一曲结束后，下面的狱警起哄让两人接吻，许是不好意思，周玄只轻碰了一下薛笑笑的额头，就牵着她下了台，不知是不是错觉，宋喻总觉得他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最后，主持人问有没人愿意给今天的晚会收个尾，宋喻站了起来，&ldo;我唱个歌吧，我以前算是个歌手。&rdo;

和大家的业余水平不一样，她一开口就很惊艳，一首歌唱的百转千回，赢得了满堂彩，掌声雷动。下去的时候，宋喻看到薛笑笑搂着周玄一只胳膊，轻轻靠着。

第二年的春天，又开始忙碌起来，宋喻的手已经消了肿。高墙外的杨树开始结穗，掉进了墙里面，她们又多了一项工作，每天清早扫院子，每当这个时候，就能看到周玄下班，从她们身边走过，沉重的铁门吱呀一声响，他便出了门，没有停顿，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