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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ldo;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我拿了一根防身的铁棍，轻轻走出值班室。外面冻得要命，我一边走一边跳，如果是鬼的话，自然也不可能有脚印了。我快步向前走去，用手电扫视前头，雪夜里能看出去很远。绕过两个车间，手电终于照到了那个黑影。我飞奔着跑过去，不管是人是鬼都要看看。没想到那影子竟转到了围墙边，从一扇小门里进去了。&rdo;

&ldo;就是那个禁区？&rdo;

爸爸点了点头：&ldo;对，我亲眼看到那鬼影走进墓地。当时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壮着胆子跟了进去。虽然是厂里严禁进入的地方，但我想我在保卫国家财产，万一什么东西被偷了呢？今晚由我值班，丢了东西是负责任的，说不定还会怀疑我监守自盗，那就跳到黄浦江也洗不清了。要再说见到了鬼，就真成了骗人的的鬼话了。&rdo;

此刻，就像在听一个惊悚的故事，庄秋水也把心提到了嗓子眼：&ldo;后来呢？&rdo;

&ldo;后来，我就跟着那个黑影。它也不快点跑掉，始终与我保持十米的距离。半夜里白雪覆盖的墓地，果然一片凄惨，我只能盯紧前面的家伙。一直跟到那栋老房子前，当中有个深深的门洞。墓地已经是禁区了，厂里胆子最大的人，也不过是站在墓地门口远看这房子。听解放前进厂的老师傅说，这墓地后面的房子，当年曾是个白俄医院。&rdo;

他焦急地催促着爸爸：&ldo;那黑影怎么了？&rdo;

&ldo;就在那个门洞口，他突然回过头来！我吓得倒在雪地上，只看到一张鬼似的面孔，两眼球发出绿色的光，一只枯骨似的手伸出来‐‐果然是鬼啊，我爬起来向回跑去，一口气跑出墓地，回到了值班室。我整晚都没睡，端着铁棍守了一夜。第二天清点仓库，还好，一样都没有少。从此，就算扣奖金我也不半夜值班了。&rdo;

庄秋水也长出一口气：&ldo;爸爸，这个工厂在解放前就有了吧？&rdo;

&ldo;嗯，我们厂创建于四十年代，属于旧上海一个民族资本家，老板姓黎，黎明的黎，当时叫&lso;黎记机器厂&rso;。五十年代搞了公私合营，老板全家移居香港了。&rdo;

庄秋水想起来了‐‐在工厂后的&ldo;蝴蝶公墓&rdo;里，墓碑上刻的俄文是&ldo;伊莲娜lee&rdo;，那个&ldo;lee&rdo;就是坟墓主人的夫姓，也就是姓黎的中国商人。

他已得出推理：白俄医生卡申夫死后，医院连同俄国人墓地都荒废了。富商黎家买下医院和墓地，还有周围的大片土地，在外面盖起了&ldo;黎记机器厂&rdo;。同时，黎家又把俄国媳妇伊莲娜葬在医院里，并把墓地和医院都划为禁区，不准厂里的工人擅自进入。

老爸完全陷入回忆，自言自语着：&ldo;五年前，我们工厂被拆除前夕，当年的老板‐‐黎家的后代还来厂里看过，是个五六十岁的香港老头。他知道那片禁区，在保镖的陪同下进了墓地，听说还当场大哭了一场。&rdo;

&ldo;香港老头走进那老房子了吗？&rdo;

&ldo;没有，他在门洞前站了很久，但最后还是离开了。&rdo;

庄秋水也随爸爸长叹了一声：&ldo;大哭一场？是啊，每个人到那都需要大哭一场！&rdo;

但老爸并不知道，那墓地禁区里的旧医院，正是传说中的&ldo;蝴蝶公墓&rdo;。或许这么多年来，厂里所有的工人都不知道，&ldo;蝴蝶公墓&rdo;就在自己身边。

很多时候，费尽心机寻找了一辈子的东西，往往原本就是唾手可得的。

那么，伊莲娜呢？

6月17日晚上20点10分

吃好晚饭，尚小蝶担心可能会重些，小心地站到体重秤上，却发现指针只弹到46就不动了。

46公斤‐‐92斤？

不可能！上周末在家里称体重，还有52公斤呢。一定是指针没归零吧，她跳下体重秤，重新校正了一下指针。

好，现在指针归零，应该最准确了。她又称了一次体重，指针依然停在46公斤上。

92斤，就是她现在的体重，确定无疑！

小蝶静静地看着指针，随着她的颤抖而晃动，但始终徘徊在46上下，不动时正正好好46。

还是不敢自己眼睛，走下体重秤，指针准确回到零位。她捂着嘴巴发不出声音，不知该高兴还是害怕‐‐短短一周之内，就从52公斤降到46公斤，足足减掉了12斤肉。这要吃多少片减肥药，做多少次减肥操才能办到啊！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蛋瘦了不少，脖子也细了，还有头发‐‐下午去了美容店，剪了个日韩风格的发型，发梢梢皮地地卷在颈部，有点像《浪漫满屋》里的宋慧乔。

小蝶摸摸乌黑的发梢，戴上头套去洗澡。在浴室仔细看自己身体，似乎每一寸肌肤都有变化，更白更细腻更有弹性，水流下光泽照人，应了那句&ldo;吹弹得破&rdo;的古语，就连每根手指都纤细如葱白。

变化最大的是胸前胎记，原本丑陋的形状分成了两瓣，颜色也更红更亮了，夹杂着蓝色与金色，就像两片彩色的扇子。按理说胎记是终身不变的，怎么会变得那么快呢？就像人体彩绘。她用力搓了搓胸前，试试颜色会不会被擦掉，当然徒劳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