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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屋里走出一位身板硬朗的老人，他朝黎剑看看，又朝那条缠在黎剑脚边的狗看看，用讥讽的口气说了声：&ot;怪了，这畜生也势利眼，见了当官的就往他脚跟前缠！&ot;

黎剑一笑：&ot;一丘之貉，是吗？&ot;汪老汉抱歉地说：&ot;昨天是我说的，今天可是你说的，局长大人，还请多多包涵。我们乡下人心直口快，说话不会打弯儿。&ot;黎剑大笑起来：&ot;没关系，不打不相识嘛，上回我们的人冷落了您，今天我向您道个歉。&ot;黎剑一句话使气氛马上融洽下来。汪老汉觉得这个新局长平易近人，和蔼可亲，自己倒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忙热情地招呼黎剑和方华进屋。

黎剑环视一下屋里。一条大炕上放着一个吃饭的方桌，地下堆满乱七八糟的杂物，锅里泡着几个没洗的碗筷。黎剑开口问道：&ot;大爷，您的情况，方主任给我说了一些，您能不能跟我谈谈您儿子被害的情况，谈得越具体越好，这对我们破案会有好处。&ot;说着他递了一支烟给汪老汉。汪老汉吸着烟，似乎一时无从说起。

汪老汉深深地吸了一口长气：&ot;我儿子汪小明死得不明不白，多年来我一直上访不但没有结果，还经常有人威胁我，说再上访就打断我腿……&ot;

&ot;您儿子是怎么死的？&ot;

10、那是哪年哪月的事

汪老汉说：&ot;还不是响应你们的号召，见义勇为嘛！他揭发了坏人，没有得到奖励，却让人害死了！&ot;

&ot;你能说说详细情况吗？&ot;&ot;详细的我也说不清，但从他生前嘴里也听到一些……小明在市里当保安，有一天他下夜班回家，走到博物馆附近，看到有人偷了什么东西从博物馆翻墙而出……他盯住那人，盯到他住处后，再去告发，结果那个贼人没抓住，他却稀里糊涂送了命……&ot;

黎剑听到此，眼睛一亮，他不动声色地问道：&ot;大爷，您还记得吗？那是哪年哪月的事？您好好想想。&ot;汪老汉扳着手指头算了半天，努力回忆着，&ot;是……有十四五年了吧。&ot;汪老汉语无伦次地边回忆边说着。&ot;至于哪月……可记不清了，好像是秋天吧，是的，天气已经不热了……&ot;

黎剑又抽出一支烟给他，自己也破例地点起了一支，他的手有些颤抖。&ot;博物馆……秋天&ot;，刚好和徐父被害的时间相吻合，他的心猛地被震动了一下。只听汪老汉凄楚地说了句：&ot;从此，我们好端端的一个家就不得好日子过了……&ot;他突然站起身来，猛地推开了侧房的门，用颤抖的声音说：&ot;你们看，她是我的儿媳妇。&ot;黎剑和方华同时向屋里看去，只见门内，一个疯妇人眼睛无神，目光痴呆地傻坐着，像石雕般一动不动地刻在那里。

汪老汉哭诉着：&ot;以前，我儿媳在一家公司当出纳，我儿子死后，她也被莫名其妙地解雇了，她一时想不明白，怨气堵心，就疯了……可怜啊，现在我还能照顾她，我死了，怎么办？&ot;

黎剑听着汪老汉一声声如泣如诉的话语，望着眼前凄惨的景象，心里一阵绞痛和愤怒，他一脚踩灭了烟蒂，说道：&ot;老人家，我不会说大话，可我是不是一丘之貉，您看着吧！&ot;

汪老汉叹了口气：&ot;云都的事可不好办哪，这里的水土硬得很，你慢慢就会知道的，你要多留点心。&ot;

黎剑坚定地说：&ot;老人家，您放心吧，我不把您儿子的死弄个明白，我就不当这个公安局长！&ot;

黎剑和方华从汪老汉家出来，一路上黎剑都黯然不语，他在思索琢磨着汪老汉的一番话，想着自己肩负的神圣使命和干警、百姓们的期待。

车开出20多公里来到官亭桥上，黎剑正沉思着，车猛地停住。他抬头看去，只见好几辆车停在路边，周围围了一群人。黎剑搞不清怎么回事，赶紧开门下车，拨开人群，挤了进去。只见三个壮汉正在围着打一个年轻人，被打者抱着头在求饶，满脸是血。

黎剑上前厉喝一声：&ot;住手！&ot;三个壮汉被他的喝声怔住，一起把脸转向黎剑。

&ot;为什么打人？打人是犯法的懂不懂？&ot;黎剑义正辞严地质问道。

这时，一个满脸凶气的小平头走了过来，瞪着眼睛恶狠狠地说：&ot;咋地，想管闲事，吃了豹子胆了？哥们儿让你管！&ot;随着话声，小平头一拳朝黎剑脸面打去。黎剑早有防备，顺势抓住他的手臂，轻轻一拉，小平头就跌了个狗啃屎。其他二人见状，手持凶器朝黎剑狠命扑来，此时方华冲进人群，大声喝道：&ot;你们想干什么？他是云都市公安局新任局长，谁敢再动手！&ot;

11、怎么没有立案登记表呢

小平头吃了一惊，但并不示弱，他冷笑一声：&ot;现在冒牌货多着呢！&ot;说着他一挥手：&ot;打！弟兄们，咱们打假打出个假公安局长！&ot;三人围住黎剑一起冲上来。方华见状，不得不掏出枪来，对空放了一枪。三个汉子立刻被惊住了。

方华拿出警官证：&ot;听明白了，我们是警察！谁再敢乱动就不客气了！&ot;三个汉子一听，立即后退几步，为首的小平头立刻笑眯眯地上前一步：&ot;这……我们真不知道是黎局长，咱们其实是一家人，我们是桥梁管理处的，他不交过桥费，还骂我们，我们才动的手！&ot;

黎剑心里一阵愤怒，光天化日之下这帮人竟如此猖狂，他命令方华：&ot;赶紧报110&ot;然后转身对小平头说：&ot;你们几个谁也不准离开这儿，等候处理。&ot;

市公安局，戴文清正在批阅文件，霍祥推门而入，进门就问：&ot;文清，黎局呢？你知道他哪儿去了？&ot;

戴文清头也没抬地说：&ot;他和方华下去作调研了，他关照过，局里的事情该怎么运转还怎么运转。&ot;

霍祥掏出烟来，丢了一支给戴文清，点燃后抽了一口说：&ot;他去调研也该和咱俩研究一下吧？&ot;

戴文清放下材料说：&ot;黎局倒是和我说了，等他作些调研后再开局党委会，这样更能有的放矢。老霍啊，那天夜里的事真够玄乎。要是真炸了娱乐城，死伤了那么多人，咱俩今天可能不会在这儿了。&ot;戴文清平时少言寡语，这会儿话却多了起来，他并没注意到霍祥的表情，又接着说：&ot;干咱们这活儿，整天都在刀尖上活哪！好了，现在来了黎局，一下就击毙两个歹徒。&ot;他长长地舒了口气，&ot;以后大树下面就好乘凉了……&ot;

&ot;你瞎高兴什么？&ot;霍祥打断戴文清的话，&ot;文清哪，你没看出，上头对咱俩好像就不太信任……&ot;霍祥说着又猛地抽了几口烟。

&ot;咳，外边是有些议论，&ot;戴文清不以为然地说，&ot;老霍，没扶正你，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我看是年龄的问题……黎剑原来是你的老部下，我想，他会尊重你的。&ot;

霍祥嘴上说：&ot;但愿如此，我会支持他的。&ot;心里却闷闷不乐。

黎剑和方华回到局里已近中午。

方华随黎剑走进办公室，黎剑把材料递给方华：&ot;材料里怎么没有今年的工作要点？而且没有立案登记表呢？&ot;&ot;还没出来，正在修改补充，霍局和我们说等新局长任命后再研究。我是办公室主任，只负责保管文件，不负责立案登记。&ot;方华例行公事地回答道。

&ot;这么说局里压根儿没有立案登记表？&ot;黎剑不解地问。

方华一笑说：&ot;你自己调查吧。汪老汉说得对，这里的怪事不少，我不先入为主，慢慢你会感受到的。&ot;

方华说完正想离开，黎剑又叫住她：&ot;方华，你给我搞个行军床来，我不想住招待所，就住在这儿，工作起来也方便。&ot;方华看看他，想说什么又没说，点点头，离去了。

12、我们面对的不是几个小毛贼

云泉分局的办公地点离矿山不远，主要分管几个大矿的治安管理。下午，黎剑在这里召集他上任后的第一次关于&ot;8&iddot;26&ot;盗枪案的案情分析会。

霍祥点刘琼先汇报一下当时勘查的结果。刘琼说：&ot;案发当天，经勘查，现场的脚印模糊无法取证，也没有留下完整的指纹，从这些来看，作案者似乎很老练，但从保险柜的撬法来看，又是蛮干的，且里面同时盗走十万元钱，也不排斥流窜作案的可能……&ot;

林军插话道：&ot;我们的偏向认为作案的目的主要是盗枪！第一、失窃的特定地点是矿山的公安处而不是财务处，如果为财而盗，肯定去财务处作案了；第二、如果犯罪分子偷错了地方，他只拿钱，而不一定敢拿枪。现在，这些歹徒把枪与子弹全部拿走了；第三、作案者有一定的经验，他没留下任何有价值的证据，给我们的破案带来了困难……&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