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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ldo;很简单，你是我的病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健康。&rdo;他还是死守，死守他那个狗屁医生的身份，&ldo;现在叶锦鹏是诱发你精神失控的最大不稳定因素，跟他在一起你的病情只会更加严重。&rdo;他还在继续他的专业论调，我的心却已经沉到湖底，他连骗我都不肯，我失望。

我没有耐心听他解释，&ldo;你有证据吗?你凭什么说他是个诱因，你凭什么说他会影响我的健康，跟他在一起我很开心，我不觉得自己的精神有任何问题。&rdo;

&ldo;我不需要任何证据，&rdo;他也火了，&ldo;我有我的专业判断。&rdo;

又来了，专业判断。我讨厌他用这样的字眼跟我说话。

&ldo;我问过kiki了，你是在她提到叶锦鹏这个名字的时候出现身体不适的反应，君配也记得在他跟你提及叶锦鹏的时候，你的反应不正常以至于摔了杯子，你的两次晕倒都发生在跟叶锦鹏接触的前后，你甚至还在他家过夜直到现在才回来，你甚至为了他在我们面前顶撞强辩。你自己难道没有发现吗，每当涉及到叶锦鹏，你就变得不像你了。你不但已经重新开始失控，而且失控的力度，时间和频率都在增加，你知道吗?&rdo;他一口气说了好多话，空气在他的一串喘息后变得安静。

我知道吗?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对自己的失控越来越不排斥，我渐渐地在完全地变成另外一个人。但我又能怎么样，要知道历史是不可逆转的，命运也是不可改变的。如果可以，那它就不叫命运了。我抬头，看着方卓含，&ldo;你说再多都没有用了。如果我注定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你以为凭你的力量可以改变吗?你是一个医生，但你也只是一个医生。有很多事情，不是医生可以解决的。&rdo;

&ldo;为什么你要这么悲观?很多事情是可以改变的，只要你愿意去尝试，一定可以找的办法的。&rdo;

&ldo;你知道什么是办法吗?&rdo;我无奈地，宿命地，&ldo;办法就是让时空逆转，让历史改变，回到车祸，不要进行那场手术，不要救我，把我的心还给它原来的主人，这样，我才真的解脱了。你可以做到吗，方医生?&rdo;我问他，残忍地。我感觉眼睛里有些东西在发出透明的光亮，涩涩的，流淌的，却不曾掉落出来。

他无语，这样的问题，谁都会无言以对。他转身离开，没有任何告别的言辞，我想他对我失望极了，我对他也是。我转身上楼，我听到哥哥在楼下叫我，但我真的不想去重复这个话题，我觉得继续楚心亭的生活，是一种摆脱不掉的痛苦。

我把整个身体浸泡在浴缸里，温润的流水抚摩我的躯体，我的心却依旧冷得可怕。我毕竟还是害怕的，害怕楚心亭会向真空里的泡沫一样，消失得无影无形。但我又渴望那种消失后的解脱，一旦没有了楚心亭，也就没有了痛苦。只是，对这个二十年的自己，岂能全无留恋呢。想想一个人，连自己都失去了，还能剩下什么呢。爱吗，恨吗，却不知爱是谁的爱，恨是谁的恨。

吃晚饭的时候，哥哥小心翼翼地处理我们间的谈话。

&ldo;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rdo;对哥哥，我是坦然的。

&ldo;其实，你为什么不给他机会呢?&rdo;

&ldo;我给了，是他没抓住。&rdo;

&ldo;你这种程度的暗示，真的是不好理解。&rdo;哥哥帮他说话。

&ldo;如果他注定是那个可以帮我的人，他就能理解。&rdo;我始终不肯让步，或者，我认为我已经让了。

&ldo;你偏心。&rdo;哥哥突然地，&ldo;你的感情天平已经倒向叶锦鹏了。&rdo;

&ldo;这跟叶锦鹏没有关系，跟谁都没有关系。&rdo;

&ldo;既然你说要放开自己，又何苦硬要把卓含拦在你的生活之外呢。你已经非常地抗拒他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rdo;

&ldo;如果不是他硬要挤进来，我也不用花力气去拦住他。我已经告诉他，我不需要他给我提供任何的治疗，我不需要他再以一个医生的身份出现，他为什么还要一再强调他的身份他的角色呢?哥，我可以接受一个方卓含，但我接受不了一个方医生。难道就因为我的身体里有着三个人的思维，他就有权力以一个医生的名义来干涉我的生活吗?&rdo;

&ldo;心亭‐‐&rdo;哥哥语塞。

&ldo;他真的不了解我。&rdo;我丢下刀叉跑掉了。

正文第十五章中毒

第二天我去杂志社交稿，只在茶餐厅里喝了一杯奶茶，二十分钟后，便被送到了医院。医生诊断为农药中毒，警方也介入调查。幸好洗胃及时，我很快就被批准出院了。哥哥一大早做飞机去了美国处理生意，根本不知道我中毒的事，我下到一楼，看见方卓含靠在车边等我。我没有车子，但我宁愿搭出租。

他一直跟着我，直到杂志社。

&ldo;你还回来，&rdo;他跑过来，&ldo;不要命啦?&rdo;

&ldo;这是警察的事，不用你这个医生费心。&rdo;

&ldo;这跟我是不是医生没关系，&rdo;他快步拦在我面前，我以为他开窍了，&ldo;我是替你哥哥来看着你的。&rdo;

替我哥哥?我真不该对他抱幻想。无论这是他真实的想法，还是借口，我都是失望的。&ldo;在你的世界里，究竟有没有你，方卓含这个人?&rdo;我质问，&ldo;不要拿医生做借口，也不要拿我哥哥做挡箭牌，你问问你自己，问问方卓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