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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ldo;你爱他?&rdo;沉默了很久，他突然这么问我。

我一时发怔，不过两三秒，肯定地说：&ldo;对，我爱他。&rdo;

他的脸上露出不屑，&ldo;你为什么要犹豫?爱或不爱难道不是你确定已久的事么?&rdo;

我没有辩驳，甚至连这个想法都没有。

&ldo;你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rdo;他沉着脸，继续盘问。

&ldo;三年。&rdo;我老老实实地回答，这一刻，我觉得我们的关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只是我的监护人，我在心里跟自己说。

&ldo;三年。&rdo;他忽而一笑，&ldo;你就这么急于摆脱我么?你上大学四年，跟那个叫沈苏的人谈了三年的恋爱，每年两次长假，无论你回不回来，无论是我面前还是在电话里，你对这个人从来绝口不提，想来我在你那的待遇也没好到哪去，沈苏也不知道我的存在，是不是?这叫你爱他?这就是你爱的方式?&rdo;

他越说越激昂，我止不住一阵冷笑，&ldo;没错，我是对你隐瞒了他，对他隐瞒了你，你觉得不公平?可是周诺言，你又比我好到哪去?我跟了你七年，七年都不知道你心里还藏着一个叫蒋恩婕的女人。我何碧玺就算对不起人，有权利责问我的也只是沈苏。你凭什么?你不过是把我当作她的替身，你要一个替身对你忠诚么?这未免太强人所难。&rdo;

&ldo;何碧玺，你……&rdo;他顿了一顿，好像想说什么又有所犹豫。

我的心不可抑制地微颤，仿佛即将听到难以承受的言语。所幸他点到即止，没有再说下去。我不由松了口气，抬头却瞥见他一张脸血色全无，惊诧之余失口叫道：&ldo;你没事吧?身体不舒服?&rdo;想到昨晚他伏在沙发上辗转的情景，一颗心便扭了起来。

&ldo;没事。&rdo;他低头凝视那份协议，转眼将它撕成两半，说：&ldo;何碧玺，我成全你，从这刻起，你自由了。&rdo;波澜不惊的声音透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比往常无力。

我望着那白纸黑字，心中全无期盼已久的愉悦，刹那间难受、失落、黯然接踵而来。

他又像自言自语般地说：&ldo;从今往后，你不需要对任何人忠诚，只要对你自己。&rdo;

我愣住，随即失笑：&ldo;你说得对，要对自己的心忠诚，那你呢?&rdo;

&ldo;你走吧。&rdo;他扶着桌沿站起来，作出送客的姿态。

我抬起下巴，盯着他：&ldo;你还没说跟那个女人的事。&rdo;

&ldo;没有必要了。&rdo;他的脸变得淡漠，甚至不愿多看我一眼。

我拉住他的衣摆，说：&ldo;别的我也不要知道了，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你把我留在身边，真的……只当我是她的替身?&rdo;

&ldo;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留下来么?&rdo;他单薄的唇角浮现一抹显而易见的嘲意，&ldo;我说过给你解释，可你已经等不及作出了选择。碧玺，你还想要我给你什么答案，是或不是?&rdo;

我深深吸了口气，说：&ldo;我要真相。&rdo;

他点了点头，轻声说：&ldo;好，我告诉你真相‐‐没错，你是一个替身，满意了么?&rdo;

我顿时泄气，只觉心中无限凄凉，&ldo;那谢谢你成全，现在我就是跟别的男人私奔也不觉得是我对不起你在先，周诺言，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rdo;

&ldo;你说。&rdo;

&ldo;为什么不去找她?既然还爱着她。&rdo;等了很久，几乎超出我的耐性。

他的眼睛幽深得望不到底，弥漫在眼眶的不是悲伤而是一股沁人心肺的寒意，轻飘飘地说：&ldo;恩婕，八年前过世了。&rdo;

&ldo;怎么死的?&rdo;我惊愕不已，忍不住追问。

&ldo;意外坠楼。&rdo;说这话时，他神态麻木，我看不出他是什么心情。

&ldo;对不起。&rdo;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答案实在太出乎意料。如果一早知道，我也许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对何琥珀的话一笑置之。毕竟，跟一个死人有什么好争的呢?

但如果这样，我就听不到从周诺言嘴里说出&ldo;替身&rdo;两个字，何琥珀说一百句都没有他说这一句来得伤人。

&ldo;没关系，都过去的事了。&rdo;他淡淡地回应，只是一瞬间，我觉得他的脸越发惨白了。

回房收拾东西，我准备今天就搬回去。周诺言去书房接了一个电话，我就没见他再出来。一边整理，一边替他担心，我想我真是这世界上最有同情心的替身兼最佳前女友，如果我这也算女友的话。沈苏赶走了我大半的火气，而蒋恩婕已不在人世的事实则让我连一丁点脾气也没了，就是有也找不到那个出气孔。

临走时，我见他房门虚掩，于是过去敲了敲门，但没打算进去。掂量着手里那个包装精美的纸盒说：&ldo;我准备了一份见面礼要送给你妈妈，现在恐怕用不上了，你帮我转交给她吧，我跟她通过几次电话，她对我挺好的。&rdo;等了一会儿，见他不说话，我把东西放沙发上就走了。

我无意中揭开了他的伤口，我想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

第二天，沈苏拖着我去国美买了一个手机，还把原来丢掉的卡号补办了回来，他对这些事倒是比我细心。我在很多事上都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所以即使没手机也无所谓。

沈苏说：&ldo;玺玺，你没手机，我找你不方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