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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朝他跑过去的动作可能比声音更要可笑得多。但我根本顾不得，我只怕自己是在做梦，稍微慢一点，就醒了，他又要从我眼前消失不见。

&ldo;亦晨，亦晨。&rdo;我真是太狼狈了，除了反复叫这个名字，什麽别的音节也发不出来。被结实有力的胳膊紧紧抱住，也不懂得该怎麽反应，只是机械地反复摸他的脸，触感是真实的，跟梦里面不一样，有温度，他的声音也听得清清楚楚。

&ldo;哥哥！&rdo;

只要有这一声就够了，其他人的我模糊著听不见，秦朗在背後说些什麽，经理在耳边&ldo;扑&rdo;地一下打开香槟以後说了什麽，我都不清楚。

&ldo;哥哥……&rdo;

我只能用力再用力地抱住他，生怕再次把他弄丢，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因为萎缩而细瘦无力的胳膊。

等稍微冷静下来，不再死抓著他，糊里糊涂只顾说自己想说的，还颠颠倒倒口齿不清的时候，已经是坐在酒店房间里了，双手都在弟弟手心里，被他搂著的感觉真温暖。

他看起来很健康，脸色不错，也有精神，从头到脚都没什麽缺失，走路的样子平稳潇洒得不得了，腿的确是没问题──这个在半小时之内他和秦朗反复向我保证了有二十次。

这就好，知道他这样我就很高兴了，而且他也轻而易举向我证明了他的力气有多大──方才在餐厅里他居然把我举起来，兄弟俩一起丢脸。

亦晨还是以前的亦晨，虽然被磨平了棱角，沈稳很多，但仍然是我热情倔强又嚣张的弟弟。

只要看他在秦朗面前有多拽就知道了。

比如说，我猜支付酒店房钱的人应该是秦朗，弟弟却扬起下巴指挥他：&ldo;自己去再开一个房间，不要妨碍到我们。&rdo;

集风流倜傥和窝囊畏缩於一身的秦大少爷，只来得及说一句：&ldo;我也二十多年没见小辰了，大家叙旧不可以吗？&rdo;，在等到答案之前就被我弟弟的眼神杀伤杀败，乖乖举手投降，收拾好东西出门去。

太多年没有再和弟弟同床睡过，兄弟俩在柔软厚实的棉被下面紧贴著躺在一起，感觉有点不自在，但都乐不可支。

要把这麽漫长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全说完，一个晚上似乎远远不够，我也糊涂著不知道该从哪件开始说才好，脑子里一塞满就开始乱，只好闭上嘴光听他讲，他问，我才答，而且还要先思考很久才说得清楚。

最初的兴奋过去，弟弟也觉察出我的异样，捧住我的脸认真和我对视了一会儿：&ldo;哥哥，你出了什麽事吗？&rdo;

&ldo;啊，生病……&rdo;我含糊支吾著，&ldo;生了场病，有点久，所以变得笨了些……&rdo;

不知道为什麽会想维护陆风。

第三章

&ldo;你是看到广告才来这里的吗？&rdo;还是不太敢相信今天这样从天而降的好运。

&ldo;广告？什麽东西？&rdo;

&ldo;我有在报纸上登广告找你……&rdo;知道那些钱白花了，大失所望。

&ldo;真的？我从来都没看到过！写的是些什麽？&rdo;

&ldo;呃……&rdo;我写寻人启事的水平没有高明到哪里去，可能他没看到反而更好。

&ldo;我们也找过你，可居然半点消息都查不到，还以为你不在国内，或者藏起来了……哪知道就t城。秦朗那个饭桶，就只会吹嘘自己有多厉害，根本是个废柴……&rdo;

&ldo;啊，&rdo;我连忙阻止他继续无情荼毒自己无辜的情人，&ldo;他在这里又没什麽人脉，光t城就有多少人口，查漏了也是正常。&rdo;

&ldo;後来想到陆风，&rdo;提到那个名字，弟弟有些迟疑，&ldo;就来碰碰运气，打算让他……帮忙。&rdo;

&ldo;哦……&rdo;我不自觉咽了一下。

弟弟刻意放松声音：&ldo;谁叫他太有名了，白手起家成功创业的典范，那些雄心勃勃的年轻人都想效仿他……我们不打他主意都不行。&rdo;笑著顿了顿，&ldo;好歹也……认识一场，他不会不答应──我们是这麽打算的。&rdo;

&ldo;恩……&rdo;我模糊地应著，把脸靠在弟弟肩膀上。

&ldo;如果知道你会在他眼皮底下，我们早就来了。但是一直听说他……私生活风平很差，根本没有固定伴侣……y乱得……很，料定你没跟他在一起，连在周围都不可能，就没想和他再见面……&rdo;弟弟轻声笑了笑，&ldo;你知道的，见面大家只会尴尬，毕竟以前……一点也不愉快。所以秦朗有心处处避著他，他也没留意到我们就是了。&rdo;

我没回应，他也不再说话，静静靠著，睡眠般的寂静。在我疑心他是不是已经熟睡的时候，他突然摸了一下我的头：&ldo;你们现在到底是……&rdo;

&ldo;哦……&rdo;我几个词在喉咙里反复滚了一圈，才七零八落拼凑起来，&ldo;分手了。那时候就分手了，你知道的。&rdo;

&ldo;然後呢？&rdo;

&ldo;然後……就这样，&rdo;我想了想，&ldo;我结婚了。&rdo;

弟弟半天没出声，看起来是副被口水呛到的表情，支吾了好几下才说：&ldo;是，是吗？&rdo;

&ldo;恩，&rdo;我老老实实地，&ldo;是个好女人……但後来离婚了，我配不上她。&rdo;

&ldo;哦……&rdo;不知为什麽他听起来象松了口气，&ldo;那样也好，你勉强不来的……&rdo;

&ldo;我有了个儿子。&rdo;

&ldo;……&rdo;亦晨保持著闭嘴前的嘴型定格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忙倒抽好几口凉气：&ldo;哥哥，你，你好厉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