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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戈壁万里。
黄沙卷起,带起一点新年的烟火味,却在下一瞬烟消云散,唯剩下荒凉气息。
出了围绕着土之国的天堑巨岩,是一大片荒凉戈壁。走过这片略显荒凉的戈壁后,便是临近风之国的沙漠。两国之间,还有一道天堑——据说投下的石子从不会传来落地的声音的无渊谷,又称鬼谷。
沙忍便潜伏在距离鬼谷一千米左右的沙丘壁垒后。
勘九郎最后一次核对乌鸦身上的机关和暗器——事实上距离他上次检查仅仅过去了五分钟。也许紧张的时候会不停折腾手上的傀儡,是所有傀儡师的通病。
尽管身为沙忍这一代中数一数二的优秀忍者,经历了很多任务,其中不乏万分艰难几乎丧命的,但面对着真正的战争,勘九郎还是有点紧张。
整理好了完善傀儡的工具,勘九郎把乌鸦收好,目光滑向不远处的我爱罗。
大漠吞下了夕阳最后一丝光辉,日月交替,光线昏暗暧昧。
我爱罗轻轻地靠在伪装成沙丘的壁垒上,面容冷淡,淡青色的眼睛令人畏惧。身边空无一人,其他同驻前线的沙忍都明智地和他保持距离。似乎察觉到了勘九郎的视线,我爱罗的目光滑了过来。
勘九郎忍住避开对方视线的想法,冲着我爱罗露出一个有点僵硬的微笑,并且招了招手。
我爱罗淡淡颔首。
风起,带着一点白日阳光暴晒后的干燥焦味,又添寒凉。
过了一会儿,勘九郎再次偷偷瞥向我爱罗,发现对方正把玩着一个傀儡玩偶。布制的傀儡玩偶比手掌大一点,精巧细致,是一个黄发女孩的模样。我爱罗的神情在壁垒的阴影下看不清楚,但是手上的动作很是温柔。
勘九郎收回视线,笑着摇了摇头。他忽然觉得其他沙忍躲着我爱罗的行为完全没有必要。转过头,另一边是一个中忍傀儡师,浅褐色的头发。同样是第一次上战场,比勘九郎还大一些,可是手中仍在完善着傀儡,看样子很紧张。
“嘿,别紧张了。”勘九郎压低声音,对着另一个壁垒后的浅褐色头发的傀儡师说道。
浅褐色头发的傀儡师听到声响转过头来,眼睛是淡淡的琥珀色,在昏暗的壁垒后仍旧有种清亮透彻的感觉——这让他看起来更小了。他冲着勘九郎微笑了一下,笑容中难掩紧张。
这家伙……居然长得这么嫩?勘九郎有些惊讶,压低了声音询问道:“喂,你怎么不在脸上画油彩?”
嗯?浅褐色头发的傀儡师没听清楚,向着勘九郎的方向挪动了一下,脑袋露出了壁垒隐蔽的范围,大漠上弯刀似的勾月洒下银辉,一瞬间衬得他浅浅的琥珀色眼眸中似乎有星河在流动。
很漂亮的眼睛。勘九郎怔了一下,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问话。
“你怎么不在脸上画油彩?”
啊……因为家里有个气势很强的姐姐不让画,说颜料毁皮肤。浅褐色头发的傀儡师脸上露出一个稍显羞涩的笑容——
他的笑容便永远留在脸上了。
一根锋利的千本在银月之下犹如透明般直直穿透了他的太阳穴,让他连感觉到疼痛的机会都没有便离开了人世。
“戒备!”
“岩忍偷袭!”
“北偏东十五度距离八百米!”
“感知小队!怎么回事?为什么完全没有岩忍已经越过鬼谷的预警?”
沙忍突袭小队总队长的声音响起,反应迅速机敏。
“远程攻击部队,进攻!”
“是!”
“其他小队汇报伤亡情况!”
勘九郎抹了一把脸,只觉得心中涌起一股沉重的悲凉感觉,片刻后又化成一股悲愤的火焰,热血涌进脑子里冲得脑袋发懵。他压住了鼻尖酸涩的感觉,报告道:“傀儡小队,一人死亡!”
尾音消散在空气里,就像是一条生命消失一般杳无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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