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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她嘴里一套一套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学成才的，女主人听得发乐，嘲笑她说：&ldo;幸好你一辈子没有结婚生子，否则，你肯定是世界第一讨人嫌的婆婆，每天都要和媳妇大打出手的。人家谈的时候，你怎么看都不顺眼，等到分手了，谈下一个了，你这时就开始说上一个好话了。我这个真婆婆都没你这么难弄。&rdo;

女主人的嘲笑，金姐丝毫不介意，话题又转回到莫妮卡身上：&ldo;我听莫妮卡叫嬢嬢就想笑，嬢嬢暗扣的，别人不知道，真当是咱们家的什么正经亲戚呢。以为自己是林黛玉呢，以为咱们家是贾府呢，还要搞亲上加亲那一套？&rdo;

虽然是拐了十八道弯硬攀上亲的女孩子，但总归是叫自己一声的嬢嬢的，叫佣人这样排揎，女主人心里略觉不快，缓缓开口道：&ldo;你也知道的，我那些娘家人里面，也只有莫妮卡一家还和我有走动来往了，虽然是后来攀的亲戚，但和我一样姓潘总没错。所以这几年，我心里一直都把莫妮卡当做自家孩子来疼的。&rdo;

莫妮卡这孩子，真的是听话又乖巧，连换个发型，都要特地跑来问她&ldo;嬢嬢，你觉得我这个头发做的怎么样？要是不好看，我明天就去换掉&rdo;，或是&ldo;嬢嬢，你觉得我这件衣服颜色会不会太花俏？&rdo;每次送她二手衣衫，不管喜欢与否，她隔天必会高高兴兴穿来给自己看，这样懂事的女孩子，怎能叫人不爱？

&ldo;我晓得你的意思。还是那句话，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的情势和以前一样吗？还能和以前做一样的打算吗？&rdo;

金姐是心腹，女主人什么想法都不瞒她：&ldo;咱们家这个的婚事，我早前也不是没有打过自己的小算盘。莫妮卡出身背景与咱们家有差距，但父母都是大学里教书的，算是书香门第吧。她自己也争气，美大毕业，又去纽约留学，工作说出去，也叫人挑不出一个不好。如果年轻人谈得来，看对眼，加上我这里的助力，也不能说一点可能都没有。作为我自己来说，比起与那些有背景的人家结亲，还是莫妮卡这样的女孩子最合适，知根知底……&rdo;

知根知底小门小户好拿捏，否则，以自己的出身与地位，别说拿捏人家了，人家眼里有没有自己这个婆婆都还不一定哪。不过余下的话，女主人咽下去了，没说。

起居间没旁人，金姐便放下托盘，斜着身子坐到沙发扶手上，替女主人捏手臂捶肩膀：&ldo;我知道你，这么疼莫妮卡，心里头总归有点失落的。我也知道你的担心，但你是当局者迷，想得太多了，就容易患得患失。你要从长远来看呀，莫妮卡进不了咱们家，只有好呀！只有儿子好，你将来才有的靠，才能过得好。否则，就算十个莫妮卡围在你身边叫婆婆又有什么好开心的呢！&rdo;

见女主人出神不语，金姐便继续下猛药，誓要将女主人对莫妮卡那一丝不舍的念头给斩杀掉：&ldo;可惜呀，莫妮卡一家看不清形势，李家这两年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却仍旧像以前一样，仗着你对她的喜爱，时时常常的跑来撒娇撒痴，除了让你这个做嬢嬢的为难以外，还能有任何用处呢？&rdo;

女主人像是听了进去，默默点了点头，半天，摇头感慨说道：&ldo;那一位真是，年纪轻轻的就想不开，说起来是了不得的大情种，叫我看，就是糊涂。我这么说，可能是对死者不尊重，不太好，其实就从小没教育好，保护得过了头，人生太顺，从小一点挫折都没经过，结果呢？为了个女孩子，连命都不要了。唉，做傻事前怎么不想想自己的一双老父母呢，要是没死，过几年再看，这一点点挫折算得了什么？这个道理都不懂，这不是糊涂是什么？&rdo;

&ldo;可不是，可不是！&rdo;

&ldo;咱们家这一个，他爹地老是骂他有反骨，不听话，早前逼他读书的那会儿，真的是三天一顿打，早晚两顿骂，两个人见面就像仇人似的，两个儿子，差别对待的太明显，我心里真是又怨又恨的，就觉得他这个做爹地的对儿子未免太无情，现在想想，多亏了他爹地这么严厉呀。&rdo;

金姐与有荣焉：&ldo;所以人家说，年少叛逆的孩子往往才是有出息的那个呀！&rdo;

女主人叹一口气，不知想到什么，面上有温柔笑意浮现：&ldo;李家两个儿子，现在只剩我肚子里出来的这一个了。咱们家这个，次子变独子，有他爹地和爷爷在，在他的婚事上，我怕是连一句话也插不上了。就是这次相亲，他爹地都是有了人选后才和我说的。唉，儿子的喜欢，李家对媳妇的要求，这两条莫妮卡哪一条都不占。我这个做嬢嬢的，也是有心无力。&rdo;

女主人说到这里，心里难受，感觉闷得慌。默默出了会神，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ldo;胸闷，我出去一趟，散散心。&rdo;

金姐想起一事，忙提醒女主人说：&ldo;小顾上午打过电话，说李生今天回家早，可能等下就要回来了。&rdo;

&ldo;反正他回来也是进书房看书打电话，我晚点回来也没什么。&rdo;

&ldo;你去哪里，我陪你一起去？&rdo;

&ldo;不用了，海参汤好了吗，给我打包装起来。&rdo;

等到金姐把炖好的汤拎过来时，女主人忽然想起一事：&ldo;对了，我明天去参加茶会的衣服，都准备好了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