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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将来要做王后的（第1页）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又做了这么多铺垫，其实最终的目的是冲着我来的。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想，但是我不由自主就这样以为。

“你叫什么名字？”他的声音都变得轻柔了，轻轻俯下身子问我。

“防风氏，莫离。”

“防风氏，莫离，”他似乎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下，看了看我，更让我相信他最终是冲着我来的。

“你有一双精美绝伦的凤凰目。凤凰目，这样一双眼睛是贵不可言的。你将来一定能做个王后。”他轻轻说。

我不明白什么叫凤凰目，就是眼睛长得形状像鸟中之王凤凰吗？我的眼睫又长又密，配上这样一双凤凰目，认识我的人都说我美丽标致。可是我的母亲一如我一般美丽动人，她也不过是个平平常常的士家妇人而已。美丽的人未必都有好运，我对他的话就多了一层疑虑。

我前面说过，我是个很容易陷入沉思的人，可能当时我就这样陷入了沉思。我的眼睛——也就是他说的凤凰目肯定出卖了我的心思，那位老者又伸手捻了一下雪白的胡须说：“命是尊贵的，可惜……”

“可惜……”就是这一个大有无尽含义的可惜两个字，再次让我陷入了沉思的遐想。等我醒悟过来，那位老者早已不知踪影了。

我有一双绝美凤凰目的说法，很快就在虚宇城里老少尽知了。虚宇城太小，一点点事情都会传遍各个瓦舍院落。当然随之而尽知的，还有我贵不可言的王后命。

大多数人对这样的话不以为然，还有人说是我为了显示自己编造的谎言；也有人因此竟然对我笑容颔首，担心我真的一朝跳上枝头麻雀变凤凰一般；这些我大可不予理会，可是紫陌姐姐却到处为我洗白：这话是算卦的神仙说的，不是莫离自己说的！

当然消息也传到了我父母耳朵里，家里来往的客人从来都不吝惜做这样吉言的信使。但是父母的举止让敏感的我感到有些异样。

母亲大人只是低着头仔仔细细擦着地板，她一向喜欢把我们花梨木制作的地板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而当时她做起这项工作的时候头也不抬，就那样一遍一遍拭擦着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长嫂上前来接替她的工作——长嫂是我大哥的妻子，她温柔良善，属于有德而贤淑的女子——一向如亲生女儿一般服侍母亲左右，可是母亲执意拒绝了她，依旧低着头擦拭；

父亲则不声不响看他手里的竹简，可是他的心思这时候根本不应该放在他的竹简上，他至少应该做一个正常的高兴的反应才好。

我能够感觉有一股长长的来自身体里面的气息轻轻地透过他抿动的嘴唇释放了出来，似乎他在身体里面悄悄地深深叹了一口气，终于说了声：“做什么王后？能够平平安安顺顺利利过一辈子，就是她的福气了！”

父亲对我就是这样的期待！难怪给我起个名字叫莫离！父亲也算博古通今的有学问的人了，却给我起这么俗气的名字！你听大兄的名字：防风氏钟离；二兄，防风氏昱离；到了我这里，就成了防风氏莫离了！

算了，既然这个话题如此不招人喜爱，我们家里以后就再也没有提过。本来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说的莫名其妙的话，也就是玩笑而已，何必在意？何况我们这个偏远京畿之地，出个女御都津津乐道十年，还指望出什么将军王后？可不是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