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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听到这里，想像章坚当时暴怒，我心里说不出是惧怕还是悲凉，叹了口气，说：&ldo;其实即使聊天记录被人看到，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可能还是以前积怨太多，一起爆发了。&rdo;

&ldo;有这个原因吧。不过这些也就罢了，他最后说的话才真正让人害怕。&rdo;虽然事隔已久，但张小东回忆起当时的情况，脸上还是隐隐透出一些惊恐的神色。

&ldo;他说什么了？&rdo;张雨似乎也被张小东的情绪所感染，小心地问了一句。

&ldo;有仇必报！有仇必报！&rdo;张小东学着章坚当时的神态，两眼圆睁，从牙fèng里挤出这八个字来。

一股寒意爬上了我的脊梁，我终于明白张小东在听说段明中毒死亡后，惊慌失措的原因了：&ldo;这么说，如果他要报仇，那么对象除了段明，还有你和凌永生。&rdo;

张小东点点头，神色沉重的说：&ldo;自从这件事之后，章坚再也没有上网聊过天，他的第一次网恋就这样结束了。可以想像，他这样的人，对这种感情会看得有多重要！这笔帐显然都记在了我们头上，我后来每次见到他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点燃了他这个火药桶。&rdo;

&ldo;那么你认为段明的死亡就是和这件事有关吗？&rdo;其实从张小东的反应来看，我的这个问题显然有些多此一举了。

&ldo;我觉得很有可能。他们住在一个宿舍……&rdo;

&ldo;现在还不能下这样的论断。&rdo;张雨打断了张小东的话，&ldo;你说的只能证明章坚可能有作案的动机而已，并没有任何实质上的证据。章坚有可能接触到氰化钾这样的剧毒药品吗？&rdo;

张小东犹豫了一下，说：&ldo;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要问问系里管药品的老师了。&rdo;

张雨冲我一挥手，果断地说：&ldo;走，我们现在就去系里！&rdo;

【4】

系里管药品的老师姓钟，是个亲切热心的阿姨，约莫四十来岁的样子。我以前做实验，要配纳氏试剂，曾到她那里领过氯化贡，因此熟门熟路的，进了系馆，直接往左拐，最里面的一间屋，便是药品库了。

我和张雨赶到的时候，钟老师刚刚上班，正在摆弄一些瓶瓶罐罐。看见我们进来，她立刻笑呵呵的对我说：&ldo;又要开什么药品？稍微等一下，让我先把本科生下午的实验准备好。&rdo;

&ldo;不是，钟老师。&rdo;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ldo;这是校派出所的警察，想找您了解一些情况。&rdo;

&ldo;哦？出了什么事情吗？&rdo;钟老师惊讶的看着我们俩，看起来她还不知道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一切。

张雨很有礼貌的先给钟老师问了个好，然后向她解释道：&ldo;是这样。今天上午你们系有个博士生死于氰化钾中毒，我想来了解一下您这儿有没有这种药品，如果有的话，药品的管理情况是怎样的？&rdo;

&ldo;氰化钾中毒？这个可不得了！&rdo;钟老师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停下了手里的工作，问：&ldo;是哪个学生？&rdo;

&ldo;段明，2002年入学的博士生，您认识吗？&rdo;

&ldo;段明？&rdo;钟老师皱眉仔细地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说，&ldo;这个学生我倒是没有什么印象。不过系里今年确实到公安局报购了一些氰化钾试剂，主要是有几个博士生做研究需要用到。领取氰化钾的程序非常严格，必须有导师和系主任两个人的签字才行。正因为手续复杂，那几个领过药品的学生我都认识，里面肯定没有段明。&rdo;

&ldo;那这些药品由您一个人管理吗？&rdo;张雨又问，&ldo;有没有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使用的可能性？&rdo;

&ldo;绝对不可能！&rdo;钟老师很肯定的说，&ldo;保存氰化钾的药品柜有两把锁，钥匙分别由我和系办公室的刘老师保管，必须我们同时开锁，才能取到药品。&rdo;

&ldo;哦。&rdo;张雨点了点头，照这样看来，在领药品的过程中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随即他又接着问道：&ldo;那么学生们领到药品后又是怎么保管的呢？&rdo;

&ldo;首先领药品的时候，就必须有至少两个人来。保管时也要求每人一个锁，互相监督。&rdo;说到这里，钟老师从抽屉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到其中的一页，递给张雨：&ldo;这是本学期领取氰化钾药品的记录，你可以参考一下。&rdo;

张雨接过记录本，拿在手里端详着。我也把脑袋凑了过去，我们俩的目光很快就不约而同地盯在了那页纸的第三行，上面很清楚的写着：

&ldo;2002年3月7日

氰化钾150克

领取人：章坚，郭婷婷&rdo;

张雨用手指着领取人那一行，问：&ldo;您知道这个章坚和郭婷婷的实验室房间号吗？&rdo;

&ldo;应该都是有记录的。&rdo;钟老师扶着眼镜，在笔记本上翻查着，不一会儿，她就找到了答案：&ldo;你看，在这里。章坚、郭婷婷，系馆319房间。&rdo;

&ldo;好的，谢谢您了。您继续忙着，我们就不打扰了。&rdo;张雨很有礼貌的向钟老师道了别，然后对我说：&ldo;那我们就先去319房间看一看吧。&rdo;

化学系馆是好几十年前的建筑了，3楼是它的最高层。楼层的通道里到处弥漫着一股化学药品的刺鼻味道，这也是我没事不愿意往系里跑的原因之一。据说在楼顶的通风口附近，总是有很多被毒死的麻雀的尸体。

有我带路，很容易就找到了319房间。房门大开着，门旁竖着一排实验架，挡住了我们的视线，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我示意张雨先在外面等着，自己走进两步，想看看实验架后面的情况，正在我探长脑袋的时候，身后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ldo;你在干什么哪？&rdo;

我连忙回过头来，这才发现左边的墙上还有一个小门通向里屋，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女孩拿着一排试管站在门口，正诧异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