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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ldo;哦，是这样，&rdo;他似乎松了口气，&ldo;我叫ken，电视台的，我们见过面。&rdo;

&ldo;是的，我记得。&rdo;千伶想起在那间西餐厅，他的眼神越过重重叠叠的人与餐盘，肆无忌惮地落在她身上。奇怪的是，他的目光仿佛有热度，有质感，所及之处，令她的肌肤有微微发烫的感觉。

ken到餐台边选了一份食物，顺便为千伶取了一些水果。他在千伶身边坐下来，两人一起望向灯火辉煌的大厅，吃东西，说话。

&ldo;你的伤，完全好了吧？&rdo;千伶小心地问。上次见到他，他的胳膊缠着绷带，连刀叉都使不利索。过后仁希悄悄告诉她，那是人家采访费氏时被保安暴打的杰作。

&ldo;没问题了。&rdo;ken夸张地活动活动手臂。

&ldo;做记者很辛苦的吧？&rdo;千伶字斟句酌，&ldo;也许，还有不安全的、危险的因素存在？&rdo;

&ldo;franklyydear，idon&rso;tgiveadan&rdo;ken耸耸肩膀，&ldo;坦白地说，我不在乎。&rdo;那是克拉克&iddot;盖博在《飘》里的经典动作与著名台词。

&ldo;你也是影迷？&rdo;千伶立刻敏感到。

&ldo;youtalk&39;to？埩黵ぺ&rdo;ken笑着，多多少少带点炫耀和卖弄的意思，&ldo;你在跟我说话吗？&rdo;

&ldo;罗伯特&iddot;德尼罗，《出租司机》，1976年出品。&rdo;千伶懒洋洋地指明出处。

恰好有穿制服的侍者托着酒瓶经过，ken叫住人家，用英文说，giaviskywithagraleontheside?anddon&rso;tbestchy，beby侍者听不懂，傻楞着。

&ldo;给我一杯威士忌，里面兑一些姜味汽水？&rdo;ken挤挤眼，&ldo;宝贝儿，别太吝啬了。&rdo;这是格利泰&iddot;嘉宝在《安娜&iddot;克里斯蒂》里的对白。

药道第四章（2）

千伶笑出声来。

&ldo;对不起，先生，今天没有预备姜味汽水，&rdo;侍者不知所措地提议，&ldo;要不您试试兑西番莲果汁或是咖啡？&rdo;

千伶和ken顽皮地对视一眼，情不自禁地爆发出一阵大笑。

&ldo;我念中学的时候看了那部《安妮&iddot;霍尔》，里边有句台词，当我还是孩子的时候，妈妈带我去看白雪公主，人人都爱上了白雪公主，而我却偏偏爱上了那个巫婆‐‐我觉得这句话太精辟了，就照搬到我的作文里面，结果你猜怎么着？&rdo;ken笑着自暴糗事，&ldo;我被语文老师罚站了整整一个星期，理由是，该同学的思想意识出现了严重的偏差！&rdo;

千伶狂笑不止。

&ldo;我也干过同样的蠢事，&rdo;千伶笑着说，&ldo;我把《四根羽毛》的台词胡乱写进一篇作文‐‐上帝会把我们身边最好的东西拿走，以提醒我们得到的太多。结果语文老师给我的批语是，我会把你的分数统统拿走，以提醒你不够用功！&rdo;

ken大笑。

&ldo;我中学时的那位语文老师相当幽默。&rdo;千伶笑道。

&ldo;我念书的时候是很用功的，除了念书，唯一的消遣就是看电影，15岁的时候，平均每星期我会看两部电影，16岁的时候，是三部，到了大学时期，几乎每天晚上都会看两部以上的电影，&rdo;ken放缓语气，静静诉说着，&ldo;有时候，是反反复复地看同一部，一直看，一直看，甚至会看到产生呕吐的欲望……&rdo;

千伶深深看他一眼。

&ldo;沉溺于电影的人，多半有一颗寂寞与不快乐的心。&rdo;ken说。

千伶一凛。

&ldo;《爱玛》里面说，世界上总有一半人不理解另一半人的快乐，同样地，世界上总有一半人不理解另一半人的忧伤。&rdo;千伶道。

&ldo;我似乎应该用《阿丹正传》里的那句话回答你，生活就像一盒朱古力，你永远不知道你会得到什么。然后你就借用《饮食男女》的那句，人生不能像做菜，把所有的菜都准备好了才下锅。我呢，就接着回应《玻璃樽》的台词，星星在哪里都是很亮的，就看你有没有抬头去看它们。&rdo;ken一口气说下去。

千伶笑起来。

毫无疑问，ken是个极好的谈话对象，他能够轻而易举地让千伶笑出声来。千伶觉得自己终其一生都不会像这个夜晚笑得如此之频繁，如此之肆意。

他们就这样远离人群，呆在角落里，交流着观看电影的感受，为了影片里的某句对白纵情大笑。不知不觉间，千伶的手机响了，是费太的电话。

&ldo;你该回来了，&rdo;听筒里传来费太阴霾的嗓音，&ldo;难道你就不能自觉地看看时钟？&rdo;

&ldo;知道了。&rdo;千伶泄气。

这种场合，一过十二点，依例会由费太打电话催促千伶回家。只要不与费智信同行，哪怕是参与费氏的应酬，千伶都只能扮演童话里的灰姑娘，锦衣华裘，轻舞漫卷，赢得满场欢，过了午夜，却是即刻打回原形，片刻的繁华片刻的欢愉转瞬成云烟。而费太，便是那个尽职尽责坚守时间之约的巫师。

千伶解释，舅母催促她回家。ken有些吃惊地问，你住在舅舅家里？千伶垂下头，不看他的眼睛。是的，她说，我一直跟随舅舅舅母。ken没有再说什么，送她出来。

&ldo;这是我的电话。&rdo;在门口，ken递过来一张片子。

千伶敷衍地说声谢谢，然后说对不起，我没有名片。拔足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