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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如果杨清熙最后被分配到了其他地方，周兴就不可能派人与他接洽上，也许……想到这里，柯山的大脑中突然闪出一个疑问，随即用手向聂科长比划了一个&ldo;9&rdo;，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脸‐‐9，是指讯问提纲中第九个关于联络人的问题；指脸，是表示要着重讯问联络人的长相。

聂科长稍稍扫了眼提纲，不动声色地问道：&ldo;你说过，和你联络的人是一个老头儿？&rdo;

&ldo;是。&rdo;

&ldo;你们见过3次面？&rdo;

&ldo;是。&rdo;

&ldo;你说过，每次见面都是晚上，所以没有看清他的长相？&rdo;

&ldo;是。&rdo;

&ldo;那除了听口音，你还能够从什么地方判断出就是同一人？&rdo;

&ldo;除了口音，&rdo;杨清熙想了想，&ldo;对了，他说话明显漏风，应该缺牙。&rdo;

听到这里，柯山猛然想起在邮政所里那老头儿讨好的一笑。随即，用手比划出&ldo;人&rdo;字，又打了个问号。

聂科长问道：&ldo;你说过，当时和你联络的不只那老头儿一个人？&rdo;

&ldo;是。&rdo;

&ldo;你并没有直接见到其他人？&rdo;

&ldo;是。&rdo;

&ldo;那你怎么知道不只一个人？&rdo;

&ldo;我们分手时，那老头儿总会轻咳一声，那人也会回应一下。&rdo;

&ldo;你能确认每次都是同一个人吗？&rdo;

&ldo;差不多吧。&rdo;杨清熙想了一下，&ldo;虽然那人没有说过话，不过听声音好像年龄并不大，而且女里女气的。&rdo;

柯山的心中，不得不对聂科长那敏捷的思维和巧妙的问话暗生佩服。

当杨清熙被警卫战士押走后，柯山将自己对邮政所及那祖孙二人的怀疑，向聂科长做了汇报。

&ldo;对于敌人将情报摸得如此准确，我也产生过怀疑，并安排人进行过秘密调查，包括邮政所。你也看到了，刘忠教每次都会规规矩矩地离开，并不具备在旁边监听我方人员打电话的条件，因此最终将侦查重点放在了内部。&rdo;聂科长顿一顿，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ldo;你提到的那祖孙二人的情况也很重要，如果他们与杨清熙交待的联络人是同一拨人，那么……&rdo;

&ldo;报告！&rdo;外面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原来是小汪带着石金生来了。

&ldo;柯干事，咱们的主力部队要回来了？&rdo;小石一脸的兴奋。

&ldo;你怎么知道的？&rdo;柯山却是一脸的疑惑。

&ldo;外面已经贴出&lso;热烈欢迎入川参战主力部队凯旋&rso;的标语了。&rdo;小汪在一旁兴冲冲地说。

&ldo;回来的先头部队已经在县城里号房了。&rdo;小石抢着说道。

柯山将探寻的目光转向聂科长，可对方只是意味深长地一笑。不过，这一笑已经足够让他的疑问瞬间化解‐‐贴出的标语，不过是在以此震慑蠢蠢欲动的敌人；先头部队号房，应该是下乡驻剿的部队回撤，一方面可以集中兵力，另一方面也是在大造声势。

&ldo;哈哈，是不是等不及了？&rdo;聂科长模棱两可地说道，然后转向柯山，&ldo;你们先去食堂吃饭，我还有工作要安排一下。&rdo;

小汪领着柯山、小石来到食堂。等了一会儿，聂科长也到了。

看着眼前那刚认识不久的高粱米饭，小石拿着筷子有些犹豫。

&ldo;快吃吧，这可是坐火车走了好几千里地来的，吃了它可以长见识。&rdo;聂科长笑着说道，同时意味深长地看了柯山一眼。

柯山非常清楚那其中的含义。由于湘西地区刚刚解放，当地的群众基础并不好，加上地方政权还没有巩固完善，所以只能临时保留部分旧政权人员以便开展工作，围城乡的吴显贵便是其中之一。这同时则加重了老百姓的疑虑，土匪武装又四处散布&ldo;国军马上就要反攻，共军不会久留湘西&rdo;的谣言，并枪杀、胁迫群众中的积极分子，因此征粮工作一度受挫，目前不得不从北方调运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ldo;见识没长，屎倒是缩回去拉不出来了。&rdo;小石小声嘟囔着。

&ldo;哈哈哈！&rdo;聂科长忍不住大笑起来，亲切地拍一下小石的头，&ldo;等情况好转，老百姓理解了咱们，香喷喷的白米饭让你吃个够。&rdo;

&ldo;小石，你是永绥人吧，说说你们那里有什么好吃的？听说永绥的橘子很有名呢。&rdo;柯山趁机问道，以便提前了解当地的情况。

&ldo;橘子都让东家吃了。&rdo;说着，小石眼圈一红，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见此情况，柯山与聂科长对视了一眼。毕竟以后要在一起出生入死，柯山决定先对小石有个了解。

石金生原本叫吴昌儿，家住永绥县围场乡葛藤寨的柑子坪，父亲吴老七是乡绅吴显贵家的橘园长工。吴家橘园在柑子坪村南的山坡上，葱茏翠绿丰茂富饶，方圆有那么十几亩。一到中秋过后，整个橘园就变成了一片金黄。因为结出的橘子肥大、金黄、甘甜，所以柑子坪出了名。后来，据说每年的橘子都要送到凤凰和南京，也就成了&ldo;贡园&rdo;，却反而成了村里人的克命星，因为当橘子减了产或失落了一些的时候，吴家就会把&ldo;偷&rdo;的罪名加在村民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