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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1页）

&ldo;吴，祖德。&rdo;声音已经非常微弱。

程排长这才发觉王书记的伤势严重，刚骂了句&ldo;妈了个巴子的&rdo;，只见几名医护人员小跑过来。&ldo;怎么这么慢！&rdo;他吼起来。医护人员抬起担架就往临时手术室疾走，有人小声说道：&ldo;刚才手术台满了。&rdo;

&ldo;妈了……&rdo;程排长骂到一半却戛然住口，不好意思地说，&ldo;柯干事，您别见怪，我就是个大老粗，别跟我一般见识啊。&rdo;

柯山这才意识到，在刚才他俩的对话中，程排长居然没有说过一句脏话。

&ldo;我听李区长说，您是个大知识分子，竟然敢只身两入围城，钦佩之至。&rdo;

柯山不由得笑了，这种词从他嘴里说出来总归觉得有些别扭，&ldo;没那么夸张，哪里是只身，至少还有小石保护着我。&rdo;提到小石，他的心脏不由得一顿。站起身，笑着拍拍程排长的肩膀说，&ldo;你先好好休息。&rdo;然后向后院走去。

吕科长阴沉着脸在院里来回踱着步，见到柯山，无奈地摇了摇头。

柯山没有说话，先回屋洗了把脸，然后走出军管会大院，顺着东正街向西走去，远远地就看到长龙般的行军队伍，正在沿湘川公路向所里方向疾进。随着主力部队从四川胜利归来，湘西的局势必将扭转。可是，他心中对自己的新任务又确实没底。他看向麻栗场方向，满心希望小石他们能够从源源不断的队伍中突然冒出来。

这时，一匹快马飞驰而来。原来是冯永年，只见他全身仅剩腰间的碎布头，斜背着一支长枪，满身是一道道的血印子。

&ldo;冯永年，怎么回事？&rdo;柯山喊道，

冯永年翻身下马，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喘着气说：&ldo;柯干事，快！小石他们……&rdo;

柯山连忙扶住他，&ldo;先歇会儿，慢慢说。&rdo;然后把手伸向行进的队伍，&ldo;哪位同志有水？&rdo;一名战士将军用水壶递到柯山手中。

原来，柯山他们在松树林遭到伏击时，贺二虎就快速躲藏到一块巨石后面，冯永年见状也跟过去，俩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笑。他们不时探头观察，偶尔也打打冷枪。

就在小石他们冲出去反击时，冯永年猛然看到吴刚趁乱挣脱绳索，连滚带爬地向松林斜插过去。他一枪没打住，就要追过去，却被贺二虎一把拉住，&ldo;你找死呀。&rdo;

冯永年回头喊道：&ldo;是兄弟就跟我追！&rdo;便蹿了出去。贺二虎低声骂了一句，飞身跟在后面。

吴刚并没有向匪兵靠拢，一是因为中间还隔着小石他们，二是因为如此贸然跑过去，十有八九会遭到自己人的枪击。因此他选择沿松林边缘逃跑，不过反而给冯永年、贺二虎提供了很好的视线条件。眼看越追越近，突然从侧前方冲过一人，开枪阻击他们。

吴刚惊喜地道：&ldo;向妹子！&rdo;

向妹子也不答话，拉住吴刚就跑。

&ldo;兔崽子，给我站住！&rdo;冯永年情急之下大喊起来。

此时，小石他们将匪兵压下山谷，正在快速往回撤退。听到冯永年的喊声，小石迅速折向跑过去，虽然也说了句&ldo;跟我来&rdo;，可是忘了那些战士是北方兵，他一着急说的却是本地话。就在战士们茫然之际，他已经消失在松林之中。

小石和冯永年、贺二虎通过喊话联络，很快会合到一起，紧紧咬住吴刚他们，一头钻进大山深处。

天渐渐亮了，双方也累得够呛，有时会心照不宣地休息一会儿，只要一方有动作，另一方也会跟着站起来。由于双方的子弹所剩不多，又都怕会引来对方的援兵，因此谁也没有选择开枪。

&ldo;咱们这是到哪里了？&rdo;冯永年环视着周围的大山。由于衣服被树枝刮得不成样子，他索性全扯下来，仅留腰间的一块布头。

&ldo;谁他妈知道。&rdo;贺二虎没好气地说。

&ldo;那小子是哪儿来的，要不是他领路，咱们早就抓住吴刚那龟儿子了。&rdo;冯永年说的显然是向妹子，由于她穿着男装，因此他张嘴就是&ldo;小子小子&rdo;的。

&ldo;谁他妈知道。等抓住那小子非一刀刀剐了他不可。&rdo;贺二虎也开始环视四周，&ldo;还不能先弄死他，要是没他领路，咱们还真得被困死在这里。&rdo;

&ldo;嘿嘿，谁让你跟我来的，后悔了吧？&rdo;

&ldo;有什么后悔的，谁让我这么讲义气呢。&rdo;

&ldo;别来这套，我可不领情。&rdo;冯永年白了贺二虎一眼，&ldo;我还不知道你？柯干事他们手里有台湾特务，跟着他们走，不定还遇到什么事呢。跟着我走，只要横下一条心，冲过去就没事了。&rdo;

&ldo;谁说没事了，没准儿正好追进老虎嘴里呢。&rdo;

&ldo;你小子别跟我装傻，吴刚擦着树林子跑，根本就没想去找那些追兵。&rdo;冯永年满脸的不屑，&ldo;人家吴刚可不傻，当时两边都杀红了眼，这么黑灯瞎火地跑过去，肯定挨自己人的枪子。你这个老枪兵什么都不知道，难道脑袋被马蹄子踢了？&rdo;

&ldo;你爱领情不领情，我也没求着你。不管怎么说，跟着谁走都是脑袋别在裤腰里。话又说回来了，当时可是你求我跟着来的。&rdo;

&ldo;谁求你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