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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柳无意一脸正色：&ldo;正是，请陛下保重龙体。&rdo;

&ldo;谁，谁让你们杀他的!&rdo;

柳无意抬起头来看着盛衡，一脸震惊，&ldo;陛下，是您下旨说一旦发现他在宫中行迹可疑，便命立即抓捕。&rdo;

盛衡想起了自己在楚北渚刚进宫时说的话，他只记得自己曾经的安排，但后几日忙碌起来，便忘掉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他愤愤地用拳头砸了一下掌心：&ldo;好一个形迹可疑，他怎么行迹可疑了?&rdo;

&ldo;回陛下，楚北渚身着夜行衣，背着包裹，显然欲行不轨之事，被暗卫发现，现飞龙卫正在抓捕中。&rdo;

背着包裹，身着夜行衣，这不正是要离宫?

盛衡脑中一团乱麻，今天白日里一切还都好好的，为何转眼他就要离开。

&ldo;陛下?&rdo;柳无意看盛衡不说话，便试探地问了一声：&ldo;可还要抓活的?&rdo;

随着夜风吹来，盛衡的酒气渐渐被吹散，他找回了一些酩酊大醉时的记忆，自己刚刚是不是叫了他真实的身份?

盛衡越想记忆便越清晰，他真真切切地在喝醉时叫了声&ldo;北渚&rdo;。

&ldo;蠢!愚蠢!&rdo;盛衡咬着牙骂了两句，之间眼前的人顿时跪倒了一片，整整齐齐地喊道，&ldo;陛下保重龙体。&rdo;。

只有盛衡知道他骂的是自己，但看着眼前一片跪着的人，他也没了更大的脾气，只能对着柳无意将剩下的火气发出来：&ldo;快叫飞龙卫收手放人。&rdo;

柳无意再如何疑惑也不敢抗旨，使个眼色让身边的飞龙卫跑去传令，自己则守在盛衡身边。

&ldo;陛下……&rdo;小宦官小心翼翼地开口，&ldo;陛下还是先进殿内吧。&rdo;

柳无意跟着道：&ldo;是啊陛下，还是先回去吧。&rdo;

盛衡在殿门口站了许久，酒气和怒气都吹散了，也知道自己在这没有更大的作用，终于是回了殿内。

此时他已经再无睡意，坐在桌旁生着闷气，其实盛衡都不知自己在气的究竟是什么，是飞龙卫的擅自行动，是自己忘了曾下过的圣旨，还是最开始的决定。

他视线落在了床边小几上，上面放着一只白瓷碗，盛衡走过去端起碗，发现碗中原应盛着一碗醒酒汤，现在已经就剩下渣滓。

盛衡顿时又回忆起自己酒醉时的画面，楚北渚艰难地扶起他，试图喂他喝下醒酒汤，而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却叫了一声北渚。后面的事他则一丝印象都没有了，因此只能凭借想象猜想楚北渚当时有多难过。

若说他对楚北渚的情感，盛衡是会坚决地否认的，但他全部的同情与心疼都来自于楚北渚对他的的情意，盛衡长在深宫，从小感情细腻，即便登基成为帝王避免不了手段狠辣，但心中仍是容易对他人的情感产生共鸣。

因此楚北渚的心情他能感受到，但当这份绝望是因他而起时，盛衡的心底便不可避免地开始愧疚。

跑去传旨的飞龙卫这时回来了：&ldo;回陛下，臣等无能，那贼人身负重伤，已经逃出宫去。&rdo;

柳无意只见盛衡一身的怒气瞬间平息，刚刚似乎还有狠狠地摔下手中的碗，现在却轻轻地放下，他轻轻叹了一声：&ldo;活着就好。&rdo;

第11章逃出生天

盛衡在当晚便下旨让飞龙卫撤掉城门的戒严，让楚北渚能有地方疗伤，但楚北渚仍不敢冒险。

他一路靠着自己止血和药物撑回了梨雨堂，看到梨雨堂大门时，就腿一软倒在了大门口。然而此时他的意识尚存，身体却完全无力，只能狼狈地趴在地上，无力地半睁着双眼。

很快，他的身边围上来许多人，他们在楚北渚耳边说着话，楚北渚看不见他们的面孔，只能听见耳边的吵嚷，随后他感觉自己被抬了起来，一路送进了梨雨堂内的医馆中。

梨雨堂的医馆很少有空余的床位，楚北渚伤势过重，因此有幸被分到一个单独的小隔间，这个小房间在大屋的角落中，由两扇屏风隔开，显得十分逼仄。

楚北渚在时晕时醒中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剪开，随后有人在伤口上倒了什么，一阵绵长的钝痛让他稍稍清醒了一点。

似乎注意到楚北渚仍有意识，给他处理伤口的中年人轻声说了一句：&ldo;要刮腐肉了，你忍着点。&rdo;然后有两个人绕过屏风走进来，分别摁住了他的手脚，使他完全不能动。

若说原先他仍是半昏着，现在生生被这句话吓得清醒：&ldo;就不能不说话，直接动手吗?&rdo;

郎中面无表情：&ldo;下回注意。&rdo;

楚北渚在心里骂了一句，若是没有这句提醒，说不定他还无意识地就混过去了，现在他清楚地知道接下来是什么，只会更加紧张。

刀子刮过肉的感觉与方才的钝痛截然相反，凶猛且尖锐的疼痛让楚北渚从床上弹了起来，但是因为四肢被人摁住，只能徒劳地发出低吼来缓解一点疼痛。

嘴边不知是谁递过来的毛巾，楚北渚一口咬住毛巾，感觉疼痛稍稍能忍了一点。

&ldo;你就不要命吧，早晚有一天真的没命了。&rdo;

楚北渚突然笑了出来，他的口中紧咬着毛巾，从喉咙中发出颤抖而压抑的笑声，却仿佛有方才的吼声别无二致。

随后一个巴掌呼上了楚北渚的额头，任清咬牙切齿地说道：&ldo;给我长点记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