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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石风：&ldo;……&rdo;海深这一摔，左脚折了，右手断了。每天在饭桌上都用左手颤抖着拿着勺子舀饭，吃饭吃得极慢，经常是李爸李妈都已经吃完了，海深还坐在饭桌前跟勺子拗劲。海里站在饭桌前看着他，摸摸海深的腿：&ldo;哥，你还疼不疼啊?&rdo;

海深不耐烦：&ldo;关你什么事啊!&rdo;咬牙，终于操控着左手用勺子兜起了一块排骨，颤颤巍巍地放进嘴里。

海里不吭声，站在旁边半响，蹬蹬蹬跑开，又蹬蹬蹬跑回来，从厨房里拿来勺子，舀起一块肉喂到海深嘴边：&ldo;哥哥，张嘴，我喂你，啊‐‐‐&rdo;

海深斜着眼睨她，觉得自尊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刚想举着勺子敲海里的头，自己的脑袋却突然被狠狠一拍，拍得他的下巴快要戳进了碗里。

&ldo;嗷!&rdo;海深惨叫。

李妈围着围裙，戳他的脑袋，李妈训起人来喜欢旧事从提，从来提不腻：&ldo;你看看你妹多乖!多懂事!这么小就知道给你这个当哥哥的喂饭!你呢?比海里大六岁!一点都没有给海里当榜样!诶再去爬树，再去爬!下次摔得你屁股变四瓣!书不好好读，玩倒满天满地玩，你以为你猩猩啊，还学人家从一棵树跳到另棵树，摔断腿还便宜你的，下次……&rdo;

&ldo;好好好好。&rdo;海深被念得不行，&ldo;我吃还不行吗!&rdo;

把脑袋伸过去，一口吃掉海里喂的饭。

李妈哼了一声：&ldo;海里乖，继续喂你哥哥，让别人看看，丢不丢人!&rdo;

于是海深耷拉着眼皮，让兴致勃勃的海里喂完了一碗饭。有了这次就还有下一次，于是海深受伤的三个月，每天海里都会积极地吃完饭，然后搬来一张小凳子，举着勺子喂海深。

这一幕被窜门的袁娘看见了，回来当做榜样讲给袁爸和石风：&ldo;今天我去隔壁李家啊，海深不是摔断了脚和手吗，老幺太懂事了，居然给她哥喂饭。&rdo;袁娘捂着胸口一脸得感动，一拍大腿，&ldo;哎呦我想起来，我这里还有一块顶漂亮的小碎花布，明天给她做一个小挎包。&rdo;

袁娘喜欢海里，就喜欢给她打扮。所以海里有好多漂亮的裙子，包包，于是海里成为了全村子大人中认可的洋娃娃。

等海深痊愈了后，石风还会拿他打趣：&ldo;你妹给你喂饭你感动么?&rdo;

海深啐了一口：&ldo;感动个屁!她完全在当玩过家家呢!还没大没小地摸我脑袋夸我乖!&rdo;海深气得咬紧了牙，石风听得哈哈大笑。

虽然海深嘴里仍旧嫌弃着海里，却还真没见过他再欺负她。

海深和石风上初中了，海里背着袁娘做的漂亮的小挎包上起了小学。海里上小学的那一天，李妈和袁娘都挺兴奋，李妈把海里及腰的长发编起了两根麻花辫，垂挂在胸前，发梢处用红绳子系了好看的蝴蝶结。袁娘给海里送来了一双白色的布鞋，海里穿着碎花裙，白布鞋，两根麻花辫乖巧地垂在胸前，像极了一个洋娃娃。

袁娘特别开心，摸着海里的脸蛋：&ldo;海里一定是学校最漂亮的!&rdo;

李妈叮嘱海里：&ldo;我们海里这么乖巧，一定比你哥强!你哥年年班级倒数第一，全校倒数第五，丢脸死了。你要像石风哥哥学，石风哥哥每年都是第一。&rdo;

在李妈和袁娘的期盼中，海里正式上小学了。

每年学期末，村子里都会有一个奇观，李家这对兄妹拿着自己的成绩单，笔直笔直地站在院子里罚站。

大的这个全校倒数第五，小的这个全校倒数第一。海里上的小学离海深近，海深又跟石风同班，所以每天放学后海深和石风都会骑着自行车接海里放学。有时候海深嫌弃海里重，不让她坐在自己后头，只能由石风载着她。这回海深和石风骑着自行车在门口等海里放学，海里出来的时候低着脑袋，两根麻花辫乱糟糟的，肩膀一抽一抽，慢悠悠地走到海深面前，扒住海深的大腿，把脑袋埋在上面。

海深抖着大腿，想要把她抖开：&ldo;死开!跟壁虎一样做什么!&rdo;

石风在一旁观察着海里乱糟糟的辫子。

海里抬起头，眼眶里转着眼泪，抱着海深的大腿，委屈大发了：&ldo;哥&rdo;抖着哭腔叫了一声，嘴巴一扁，仰头看着海深，眼泪就流下来了，&ldo;王冬扯我辫子，呜……&rdo;

说着说着，抱着海深的大腿哇的一声哭了。哭得异常悲痛，她觉得自己的哥哥肯定会帮着她，把王冬那个坏蛋狠狠地教训一顿，肯定会的。于是她边哭边张开眼期待地看着海深。

海深有些发愣，愣了几秒，一本正经地告诉她一个道理：&ldo;只有长得丑的女孩子才会被欺负。&rdo;

海里万万没想到他会这般说，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本能地寻求帮手，看向袁石风，眼神可怜巴巴，而袁石风耸耸肩，一副&ldo;就是这个道理&rdo;的表情。

海里接受不了了，攥紧了拳头朝他们吼：&ldo;我讨厌你们啊!&rdo;背着书包就跑。

海深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拎回来放在自行车后面，自己跨上自行车：&ldo;坐好啊，别给我乱跑。不送你一起回家，老妈骂的还是我!&rdo;说完，一踩脚踏板就往家骑，石风紧随其后。海里坐在后座上一路在骂：&ldo;我讨厌你们啊!讨厌你们!不要你们这些哥哥了!不要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