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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第1页）

汤辰飞没有动。

外面的人不耐烦的用脚踢门。

汤辰飞睁开眼，把音响关了，任何人偶读不配与他分享这么美妙的音乐，他随手开了顶灯，眼睛一时不能适应强光，他闭了闭眼睛。

门外站着汤志为与付燕，汤志为面沉似水，付燕则是一脸惊恐，仿佛他是只毒蝎。

他耸耸肩，稀客哦！

&ldo;请进！&rdo;他往边上让了让。

&ldo;为什么关机？&rdo;汤志为问道。

&ldo;哦，没电了！&rdo;他懒得多讲，打开冰箱。

&ldo;你过来！&rdo;汤志为没有坐下，汤辰飞看到他脸颊两边的肌肉不住的抽搐，像中风似的。

他笑着掏掏耳朵&ldo;有事？&rdo;

&ldo;那个叫钟荩的检察官被抓，和你有没有关系？&rdo;汤志为厉声问道。

&ldo;你不是退居二线了，怎么还问这些，返聘你了？多少钱一月？&rdo;他拧拧眉，语带讥讽。

&ldo;你…你…简直丧心病狂！&rdo;汤志为捂着胸口，向后跌去。

&ldo;志为！&rdo;付燕尖叫一声，上前托住他。

&ldo;没办法，有其父必有其子&rdo;汤辰飞冷冷的说道。

这句话刺激了汤志为，他抬手，左右给了汤辰飞一巴掌&ldo;我怎么可能生出你这样的儿子？&rdo;

汤辰飞没闪躲，他眼眨都不眨的看着汤志为，一字一句说道&ldo;你以为你就很高尚，妈妈是怎么死的？&rdo;

汤志为表情愕在空中&ldo;你别岔开话题&rdo;

&ldo;你不敢回答我吧！你千方百计阻挠别人追查案子，不就怕别人发现真相么？这些年有没有梦到妈妈？她问起你过得好不好，你怎么回答？&rdo;

&ldo;你认为我杀害了你妈妈？&rdo;汤志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ldo;继续装下去，我也会假装相信，毕竟你是我的父亲，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不然，我就成了孤儿，那多可怜。&rdo;

&ldo;陈菲，你误解你爸爸了！&rdo;付燕插了一句话。

汤辰飞伸手指向她&ldo;你给我闭嘴！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和我说哈，为了用你的紫色留住这个老头的心，你脸上动了多少刀？可惜不管你有着一张什么样的花容，都不能掩蔽你那颗龌龊、丑陋、肮脏的心。你是个自私到彻底的女人，为了攀附权贵、贪图虚荣，抛弃生病的丈夫孩子，你说谎，欺骗甚至杀人，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报应！&rdo;

&ldo;畜生！&rdo;汤志为抬手又掴来一掌，这次，汤辰飞稳稳的抓住了他的手&ldo;如果你再打我一下，我就把你所有的事都抖露出来，看看谁狠。&rdo;

&ldo;你抖露吧，除了你做的那些事，我没什么见不得人的。&rdo;汤志为突然老泪纵横，付燕拉了把椅子，扶着他坐下。

汤辰飞莞尔失笑，为汤志为的自信。

&ldo;是的，是我打申请，要求不再调查你妈妈被烧死的那件案子，那不是替我开拓，那只是…想维持你妈妈的体面，你妈妈她不是他杀，是自杀！&rdo;汤志为深吸一口气，拭去眼角的泪，没入往事。

&ldo;那不是她第一次自杀，事前几次都被我发现，阻止了，那个时候，心理医治还不受重视，我只觉得她心里有结，以为慢慢就会自动解开了，其实，她是换上了抑郁症。&rdo;

这倒是让汤辰飞吃了一惊，但他不动声色。记忆力，妈妈有点内向，话很少，没有朋友，不上班的时候就呆在家里。

汤志为神情疲惫&ldo;那年春天，我发现她在抽屉里偷藏了一瓶安眠药，我不得不把这事告诉你外公外婆。我在刑警大队工作，接到任务就得出门，你又小，我没办法时时刻刻看着她，你外公外婆把她接回去住，她似乎很正常。于是，他们就让她回家了，她如常工作、做家务、接送你上学放学。我心中暗自欢喜，以为他好了。就在一个月后，她值夜班，她把同事支开，不知用什么办法，她偷带进一小瓶汽油，倒在值班室的床上，然后点燃，门窗都被她在里面插上，她终于如愿以偿。&rdo;

汤辰飞脸上找不到一丝表情，仿佛在听一个枯燥无聊的故事&ldo;你们俩是什么时候认识的？&rdo;他冷冷的问。

汤志为脸上掠过一丝难堪。

付燕替他回答：&ldo;我们是在你妈妈去世的那年认识的。学校有孩子失踪，你爸爸来学校调查，他隐藏在眼底的痛楚是我所熟悉的，无力、无奈、无助，不能言、不想言，不知道明天等着的又是怎样一个意外，我们很自然的攀谈。他向我倾诉，我认真倾听。他压力太大了，他必须找个地方呼吸，我们真正谈到感情，实在你妈妈去世之后。&rdo;

时间像蜗牛般缓慢爬行，在空调机嗡嗡声之中，窗外的雨打了起来，滴滴答答拍打着窗沿。

汤辰飞转过身去，许久，他吸足一口气，慢慢吐了出来。

有一次，汤志为的几个同事来家喝酒，几个人都醉了，有一个拍着汤志为的肩，大着舌头：&ldo;志为，你真的…很强悍，兄弟佩服，亲自处理…大嫂那件案子，别人都不知道真相吧！放心，兄弟会替你保密的，对谁都不说…&rdo;

不久，汤志为就把付燕带回了家中。

这二十多年，他一直想问汤志为什么叫真相！他没有勇气，当血淋淋的真相被揭开，他又能怎么样？

没有妈妈，他看上去并没有失去什么，求学、做官、经商、玩风月，哪一项都是玩的有声有色，但他的心一直是空的，冰的，什么都填不满，暖不了。后来他实在撑下去，他发现只有让付燕和汤志为同样疼痛，他才能有片刻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