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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谈话进行得愉快而有礼貌，尽管食物占据了中央舞台。麦琪&iddot;布朗几乎什么都没有说，她正忙着往嘴里填塞食物，除了花瓶里的鲜花以外，视野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没能逃过她的刀叉，她还不时地拦住侍者，询问那些菜的法国名称。

在上菜的过程中，福特尔对艾斯特说他曾经阅读过这位百万富翁的科学幻想小说《另一个世界的旅行》，他很喜欢这篇小说，书中的一切并不是梦呓‐‐像电视、能量转换、地铁这些概念一直都是富有想象力的，而且是令人着迷的。但是对艾斯特提起这些看似深奥玄妙实则平淡无奇的东西，其实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

麦琪&iddot;布朗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她插嘴告诉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包括福特尔夫妇在内）说：&ldo;艾斯特先生是一位古怪的发明家‐‐他握有多项专利……自行车闸，充气式压路装置，涡轮机，还有电池组……&rdo;

福特尔深感震惊，他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

&ldo;我喜欢思考。&rdo;艾斯特说

玛德琳说：&ldo;我的丈夫本可以取得同爱迪生一样的成就，如果他不必承担起家族生意的责任的话。&rdo;

&ldo;金钱应该受到诅咒，&rdo;艾斯特评论说&ldo;实际上，我认为一个男人如果拥有百万资产就己经足够了。&rdo;

麦琪&iddot;布朗的眼睛瞪了起来，但是她想不出该说些什么。

在上第六道菜与第七道菜的间隙里，福特尔问安德瑞斯：&ldo;对您来说，这是一趟愉快的旅行吗，安德瑞斯先生?您是否正在享受您的劳动成果?&rdo;

&ldo;这个嘛，&rdo;安德瑞斯说着，脸七露出了羞怯的笑容，这立刻引起了别人的好感。&ldo;这趟旅行是一个乐趣……我们向大家证明了我们的成就，但恐怕我是在工作。&rdo;

伊斯美说：&ldo;安德瑞斯先生是担保小组的负责人。&rdo;这位白星航运公司的董事告诉大家，造船厂正是在安德瑞斯先生的保证下才开始建造泰坦尼克号的。

&ldo;什么是&lso;担保小组&rso;?&rdo;梅尔问。

&ldo;我的助手们同我四处旅行，希望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rdo;安德瑞斯解释说，&ldo;检查出每一艘新船上存在的不可避免的失误，意外的障碍，还有缺陷。&rdo;

麦琪&iddot;布朗问：&ldo;这艘船上有什么令人担心的隐患吗，安德瑞斯先生?我们不是几内亚猪，是不是?因为我们付了一大笔钱，有权知道真相。&rdo;

&ldo;实际上，布朗夫人，&rdo;安德瑞斯说，语调很轻松，&ldo;我们正在谈论的这些问题不外乎是一些堵塞住的厨房下水道，或者失灵的制冰机之类的问题。&rdo;

&ldo;这条船是一个奇迹，&rdo;伊斯美说，神态是傲慢而炫耀的，&ldo;而安德瑞斯先生，上帝祝福他，是一个喜欢大惊小怪的人……早些时候他还告诉我说他在这条船上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错误。&rdo;

所有的眼睛都转向伊斯美，等待着他说出那个不幸的消息。

&ldo;房舱服务员的衣服上有太多的纽扣。&rdo;伊斯美说。

整个餐桌上的人都开怀大笑起来，安德瑞斯的脸几乎红了起来，他用餐巾擦了一下嘴，防御似地说：&ldo;魔鬼爱在细节上掏乱，伊斯美先生。&rdo;

&ldo;无论怎样，您给我们造了一条可爱的船，先生，&rdo;玛德琳&iddot;艾斯特说，&ldo;请接受我们的感谢与赞美。&rdo;

葡萄酒杯举了起来，大家向安德瑞斯敬酒，安德瑞斯的脸红得如同玫瑰一样。史密斯船长举起了一杯水，他从来不喝酒。

甜点之后，伊斯美又开口了。&ldo;我很遗憾地通知大家，这一次是史密斯船长的最后一次航行。&rdo;

艾斯特问：&ldo;是这样吗，船长?&rdo;

一丝微笑浮上史密斯船长的脸颊。&ldo;是的，我很快就要六十岁了。四十五年在海上，其中的三十二年在白星……我认为到了把舵轮交到年轻人手里的时候了。&rdo;

福特尔问：&ldo;您喜欢这些大船吗，船长?像&lso;奥林匹克号&rso;，　还有&lso;泰坦尼克号&rso;?&rdo;

船长点了点头，但神色中有一丝苍凉。&ldo;现代造船业走了一段漫长的道路。&rdo;

这并不是对福特尔问题的口答，但福特尔没有再问下去。他知道史密斯船长‐‐他的航海生涯是完美无瑕的‐‐在今年早些时候经历了他一生中第一次真正的灾难，泰坦尼克号的姊妹船，奥林匹克号，撞上了一艘皇家海军巡逻艇，那时他是奥林匹克号的船长。福特尔想知道，经过了纽约号事件之后，史密斯船长是否对蒸汽船有了更探的了解，能够更好地驾驶白星航运公司的这艘&ldo;不可思议的轮船&rdo;。

&ldo;您应该回去指挥所有轮船的处女航，&rdo;艾斯特说，&ldo;没有您，白星航运公司的首次航行就不那么像回事儿。&rdo;

&ldo;我赞成。&rdo;安德瑞斯说，举起了酒杯。

&ldo;还有我。&rdo;伊斯美附和着说。

整个餐桌上的人都向船长举起了酒杯，船长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ldo;我很感谢你们的盛情，但是当这次肮行结束的时候，我就已经在白星航运公司的船上航行了两百万英里了……我认为应该留点时间在岸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