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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ldo;大概会谈到吧，&rdo;丹蒙小姐冷淡地说，&ldo;但主要的原因只有一个，因为她是他的情妇。&rdo;口气低调的丹蒙小姐，犹如抛下炸弹般语惊四座，仿佛她说的是班迪克斯夫人穿着绿色丝绸内衣去赴约似地。

&ldo;你能……你能证明这个说词吗？&rdo;第一个回过神的查尔斯爵士问道。

丹蒙小姐只是扬起她纤细的眉毛：&ldo;当然可以。我不会说出我无法证实的事。班迪克斯夫人一个星期至少和尤斯特爵士共享午餐两次，有时候也会一起吃晚餐，地点通常是在大众饭店，而且是在同一个房间里。他们行事非常小心，多半是分开抵达约会地点，不只是进到饭店，连进房间也是个别单独进入。在房间之外，他们从未被人看见走在一起。但服侍他们的服务生（总是同一个人）签了一份声明给我，说他从报上刊出的受害者照片上认出了班迪克斯夫人，而这位夫人，就是经常和尤斯特&iddot;班尼斐勒男爵一起到饭店来的女人。&rdo;

&ldo;他签了一份声明书给你？&rdo;布雷迪先生感慨地说，&ldo;丹蒙小姐，你一定也发现侦探真是一项昂贵的嗜好啊。&rdo;

&ldo;有些人是可以负担得起昂贵的嗜好，布雷迪先生。&rdo;

&ldo;但是，只因为她和他一起午餐……&rdo;费尔德-傅立敏夫人再一次用宽容的口吻说道，&ldo;我是说，这不表示她就是他的情妇，对吧？当然了，不是说我认为她不可能啦。&rdo;一想起正式的社交礼仪，她急促地补充说道。

&ldo;他们共进午餐的房间其实是间寝室，&rdo;丹蒙小姐用一种沙哑的口吻回答，&ldo;那个服务生告诉我，每次他们离去之后，他都发现床单被动过，整张床显示出刚被使用过的迹象。我想，那应该足以做为通奸的确切证据吧，查尔斯爵士？&rdo;

&ldo;喔，没错，没错。&rdo;相当受窘的查尔斯爵士低沉地说道。

凡是在非公务时间，由一个女人口中说出&ldo;通奸&rdo;、&ldo;性欲反常&rdo;，甚至是&ldo;情妇&rdo;这类字眼时，查尔斯爵士总觉得很糗。他真是一个无可救药的老古板。

&ldo;想当然耳，&rdo;丹蒙小姐无动于衷地继续说道，&ldo;尤斯特爵士根本不怕国王诉讼代理人。&rdo;

当大家试着要适应眼前急转直下的情况时，丹蒙小姐又喝了一口水。

丹蒙小姐从她的心灵绽放出强光，继续为他们照亮未来之路。

&ldo;这两人在一起还真是不登对呀。他们的价值观南辕北辙，但也是这样的矛盾，才把他们相互吸引在一块，虽然说他们的心灵可能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交集。我要你们尽可能地仔细检视这种心理状态，因为凶手就是这样被我揪出的。

&ldo;班迪克斯夫人如何变成了尤斯特爵士的情妇，一开始的诱因为何我并不清楚，但我不会搬出陈腔滥调来说我无法想像，因为我可以想像出各种可能情况。好奇心会诱使一个善良但愚笨的女人，掉入一个坏男人的邪恶怀抱。如果就像大部分良善的女人一样，她心底那个自许为改造者的部分被触动的话，那她为了拯救他，便会立刻陷入徒劳无功的渴望。在这种情况下，十之七八的人所采取的第一步，就是让自己降格到跟他一样的水准。

&ldo;这并非说她一开始就决定要纡尊绛贵；一个好女人会为自己的圣洁受到玷污而感到迷惑，甚至无可避免地痛苦很久。她也许可以和他同睡一张人神唾弃的床，因为她知道唯有透过她的身体，才有可能改变他，直到经由身体和他的灵魂建立了共识，就可以将他引导至较好的方向，起码先改掉白天上床的习惯：不过，想要拥有他的念头，并非未曾出现在她纯洁的心灵里。这种现象虽然常见，但我还是要说：善良女人的自我欺骗能力，通常最叫人瞠目结舌。

&ldo;我的确认为班迪克斯夫人是个好女人，不过那是在她遇见尤斯特爵士以前。她的麻烦在于她把自己美化得太好，套用薛灵汉先生的说法，她老是将荣誉、正经等字眼挂在嘴边，这刚好可以说明了她被自己的美德所迷惑。不过，当然了，尤斯特爵士也是一样，他大概从未享受过一个真正好女人的温柔吧。诱惑她（想必是相当困难的）一定很教他觉得过瘾。他一定得听她说上好几小时的荣誉、洗心革面、高尚灵性等训话，而在耐心的等待后，他就可以展开绝妙的反攻。这早就在他的计划之中。头两三次在大众饭店的相见，一定让他乐不可支。

&ldo;但后来就逐渐变得无趣了。班迪克斯夫人可能也发现了，她所引以为傲的美德，并不如她想像的那样坚定不栘。她的自责开始让他感到厌烦，而且是烦到极点。他之所以继续和她在饭店碰面，一来因为她是个女人，对他而言，女人就是女人，二来因为她让他别无选择。我可以想像到什么样的事情势必会发生。班迪克斯夫人开始对自己的败德不安起来，她完全忘记当初要改变他人的初衷。

&ldo;他们继续使用那张床，原因是那儿正巧有一张床，不用就太可惜了，但她让两人都倒足了胃口。她喊着说必须面对自己的良心，而唯一方法是马上和尤斯特爵士私奔，或者更可行的法子是告诉她丈夫实情，以便办理离婚（因为理所当然，他是永远不会原谅她，永远不会的），然后两人的离婚各自办好后，就尽快结成连理。虽然现在她已经对他非常反感了，但是无论如何，除了两人彼此厮守余生之外，也已经别无选择了。我对这种心态是再清楚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