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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窦家富何曾见过这种场面，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ldo;慢着！&rdo;甄之恭将两名衙役一把推开，沉声道：&ldo;赖三行凶作恶罪有应得，我们迫于无奈才出手防卫。既然要去衙门，他们几个也必须去，咱们一起到县太爷面前分说清楚！&rdo;

短须捕快被他冷厉的眼神激得一跳，随即大惊小怪地叫道：&ldo;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还敢跟爷讲条件，想造反了？锁上，赶紧锁上！&rdo;

甄之恭额头青筋直跳，一双铁拳握得死紧，然而看窦家富一脸惊惶不知所措，再看不远处又有几名衙役聚拢过来，只得咬牙强行吞下一口恶气，伸出双手让衙役用铁链缚上。

短须捕快跟着重重一脚踹在甄之恭腿弯处，骂道：&ldo;在爷的地盘上乍翅，活得不耐烦了！&rdo;

甄之恭闷哼一声，额头汗如雨下，高大的身躯摇摇欲坠。

窦家富心中瞬间揪紧，大呼道：&ldo;贾铭，你怎么样？&rdo;

甄之恭深吸一口气，稳住身形，缓缓摇头。

短须捕快朝黑子等人瞪了一眼，&ldo;你们几个老实点，别给爷们找麻烦！&rdo;

黑子四人连忙点头哈腰，唯唯诺诺地应了。

短须捕快把手一摆，高声道：&ldo;把凶犯拉回衙门！&rdo;

一群衙役拖的拖拽的拽，将甄之恭和窦家富连打带踢地带走了。

余下满街百姓唏嘘叹惜。

第15章磨难

甄之恭和窦家富被拉到永平县衙，直接投入暗不见天日阴森潮湿的牢房。

窦家富情况还好，虽然路上挨了不少拳脚，但没伤到筋骨，甄之恭却是不大妙，最后一段路几乎是被拖着走的，破烂的裤管洇了一片血迹，本就未愈的腿伤又加重了几分。

窦家富几乎不敢看他磨得血淋淋的双腿，心里难受得不行，颤声道：&ldo;你的腿……是不是很痛？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要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rdo;

甄之恭靠在湿冷的石墙上，疲惫地低声道：&ldo;没什么，我的腿没断，只是些皮肉伤。这事也怪不得你，是那些衙差太猖狂，竟然明目张胆维护行凶作恶的地痞流氓，真是无法无天。&rdo;

窦家富惶然道：&ldo;那怎么办，他们不会真的把我们当成杀人凶手来处置吧？&rdo;

甄之恭不假思索道：&ldo;别急，等上了堂见了县太爷，由我来跟他应对，不会有事的。你瞧着，不出三天，我们一定能出去。&rdo;

窦家富见他说得笃定，心中不由略定，从衣服上勉强找了块干净点的地方撒了块布下来，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拭腿上的血污。

月余前窦家富就曾这般为甄之恭处理过伤口，此番再动手，俨然成了熟练工。

甄之恭看着他认真的脸，以及半垂的浓密睫毛，心中不由暗道，这小子性子若不是那么倔，脾气若不是那么坏，嘴巴若不是那么毒，为人若不是那么小气，倒还是有几分可爱的。至于长相，看久了似乎也没那么丑了……

感觉到投注在自己脸上的视线，窦家富抬起头，摸摸自己的脸，莫名道：&ldo;怎么了？&rdo;

甄之恭把视线转开，漫不经心道：&ldo;没什么。只是想不到我甄……本大少还有身陷囹圄的一天，也算是个难得的体验了。古圣贤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rdo;

一边说一边煞有介事地摇头晃脑。

窦家富听得似懂非懂，本想习惯性地出言讽刺，转念想到此人为了搭救自己才进了牢房，还受了不轻的伤，自己若还挖苦他似乎有些不厚道，于是难听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

坐牢的体验虽然特别，却不是一般人能受的。牢房里条件十分恶劣，光线晦暗，阴风阵阵，地上只铺着薄薄一层受潮发霉的稻糙，墙角不时有耗子钻来钻去。比较起来，窦家富那间简陋寒酸但却干净敞亮的土屋要舒服太多了。

除了甄之恭和窦家富，大牢里还关着其他一些犯人，个个蓬头垢面不人不鬼，也不知在牢里呆了多久，或者像疯子一样哭哭笑笑大喊大叫，或者死人似的整天躺在地上无声无息，让两位新来者毛骨悚然心下恻然。

既来之则安之，窦家富打起精神，把稻糙在墙角拢作一堆，解了外衫铺在上面，再扶甄之恭过去。

甄之恭也不跟他客气，径直在糙铺上躺下来，瞄一眼窦家富身上仅剩的一件薄薄的单衣，随口道：&ldo;你不冷？&rdo;

窦家富挥了挥绽起一层鸡皮疙瘩的胳膊，作豪迈状道：&ldo;不冷，我身体健壮得很。&rdo;

甄之恭好笑，&ldo;小鸡仔一般，哪里健壮了？本大少这样才是，知道吗。&rdo;

窦家富恼了，正要张口回骂，不妨被甄之恭揪住衣摆，一把拉了下来，哎哟一声跌到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