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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牛肉烂熬（第1页）

每次生产队屠宰生病的耕牛，大伙可忙了，整夜在煮着牛肉。这种被煮出来的牛肉，村民们称之为“牛肉烂熬”。边煮，还会找个小火炉，在灶边烧上一锅牛肉烂熬吃着。这时，还会找来一壶，自家酿制的红酒喝了起来。

边喝红酒，边在聊着，很是惬意。吃的来劲之时，还会大谈各种趣事。有时，酒喝多了时，也会“哥俩好”地划起拳来，猜上几拳取乐，把左邻右舍吵得无法入眠。

烧煮牛肉烂熬，可要花费许多时间。牛肉烂熬是用牛骨头、牛头、牛的内脏来煮的。把骨头上的牛肉，煮熟煮烂，剥落下来，这部分牛肉，就是“牛肉烂熬”了。这牛肉烂熬也等于是牛杂。

这天，叶小明见到方兴田，便与方兴田说：“方兴田，昨天，我们生产队宰了一头耕牛，晚饭你上我家，吃牛肉烂熬吗？”

方兴田笑着说：“牛肉我可不喜欢吃，太硬了，还是猪肉好吃，我喜欢吃猪肉。等你家有‘宰猪餐’吃时，我再上你家吃吧。”方兴田平时喜欢吃糖，有几个牙齿被蛀了，一吃到硬的东西，牙齿就会痛。

叶小明说：“方兴田，你没吃过牛肉烂熬吗？牛肉烧起来很硬，但这牛肉烂熬就不硬了，这些肉都是牛骨头上的肉，已经过很长时间的煮着，牛肉都被煮的很烂了。这样的牛肉并不硬，可好吃了，吃起来还很香的。”知道家中有牛肉吃，叶小明说话的劲头也大了。

方兴田说：“你说这牛肉烂熬这么好吃，那我晚餐就上你家吃吧。到时你来叫一下我。”他可不客气的答应了下来。

叶小明说：“好的，到时我会到你家叫你，你在家里等着就是了。”

在村里头，不论是哪家，只要有好吃的东西，都会叫上几个好朋友，大伙一起吃上一餐。哪位家中宰猪时，就用猪肉、猪血烧上一大锅，请来左邻右舍，坐起满满的一二桌客人，大吃特吃一顿。这餐饭就称“吃宰猪餐”。吃宰猪餐时，不像是喝喜酒的场面。不用送礼，也没什么礼节。所以，有许多村民，很喜欢去吃这宰猪餐。

晚餐的时间，方兴田来到了叶小明家，准备和他们家人一起吃牛肉烂熬。他们家是用一只小火风炉来热菜的。风炉上面放着一只小铁锅，锅内装着一锅牛肉加萝卜，用这火炉锅热起菜。

村民们常称这种，用一只小火炉热菜的办法，为“风炉火锅”菜。在冬天的时候，常以这种方式来用餐。这样就可以吃上热菜。小火炉是用炭火作为原料加热，常用火铣从橱房的大锅灶中，铣上一铣炭火到这火炉中，小火炉就烧旺着了。这时，放上一只小铁锅，加入菜肴就成了。有时，由于菜中缺油，还会在菜中加入辣椒。吃着时，又辣又烫，吃的都要出汗。

当年村里，村民常会念着一句顺口溜，这顺口溜是：火笼当棉袄，辣椒当油炒，火篾当灯照。这就是反映过去农村，村民生活现状的口头语。

叶小明家的这“风炉火锅”的一锅牛肉萝卜，菜烧的是看着好看，五颜六色；闻着是很香，没开始吃之时，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香气。方兴田看到这样的好菜，早就想吃了。

方兴田说：“小明，你妈的菜烧得真好。又好看，闻着还这么香。”由于桌子上放着火锅，房屋内有一股牛内香味。

叶小明笑着说：“我家的菜烧得好，那等一会饭烧好后，你就多吃一些。我们俩这么要好，在我家你就不必客气。”

方兴田笑着说：“好的，我不会客气的，要会客气就不上你家来吃饭了。”

叶小明说：“是的，是不要客气，我们不要学哪些很会客气的人，他们总是很多客套。”叶小明说的并不假，村里头有许多风俗习惯，要是真的按照这些风俗来做，有时真还不懂。

叶小明家的住房是三套间，三个房屋一字排着，橱房边上的第一间就是餐厅。在这餐厅之中，放着一条大方桌，边上有三条长木凳子，在另一边的边上还有一张床。

方兴田与叶小明在说话时，他的母亲正在橱房烧着饭，由于橱房与餐厅的这房子只隔着一层木板，橱房的油烟，直往餐厅的这房屋冒来，房内感觉有不少的烟雾。

在烧火的时候，可能是他们家的柴火，不干燥的原因吧，边烧饭时，叶小明的母亲还不时的，用一个火筒在炉灶中吹着。不时还能听到他母亲，有几声咳嗽声传来。

也许是肚子饿了的原因，叶小明的小弟弟早就想吃饭了。不时的爬到桌子边上，左脚站在凳上，右脚跪在桌上，人的身子趴着，用手去打开餐桌上的火锅盖子。很想去吃锅内的菜了。叶小明的大弟弟看到，就去叫他妈：“妈，你快来看吧，我小弟弟要爬到桌子上去了，他在动火锅的盖子呢。”

叶小明妈从橱房跑了出来，急着去阻止。并把她小儿子抱下地来：“啊，快下来，怎么能爬桌子？小明，你弟弟在爬桌子，你也不去阻止一下，这火锅是很烫的，要是烫着怎么办？”

叶小明说：“他自己要爬上桌子，我又有什么办法？谁叫你大半天了，还没把饭给做好来，我弟弟都饿坏了。”他觉得，弟弟爬桌子不关他的事。

叶小明的妈说：“饭就快了，马上就烧好，马上就烧好。方兴田，太不好意思了，请你来吃饭，让你久等了。”她边说，边整了整身上的围裙；还拿围裙当擦布，把手擦了几下；又用双手拍了下身子。这也许是她的习惯动作。

方兴田笑着说：“没关系的，来你家吃饭，给你增添不少麻烦了。”

叶小明的妈说：“没有，没有，那会麻烦的，你不来，我也要烧饭，你来了，只是多一双筷子，并没有给我增加麻烦。你再等一下，饭就好了。”说着，她又往橱房走去。

方兴田说：“要是我不来，你就不会这么准备了，都是为了我，才让你忙里忙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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