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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衣服，他对镜自照，窘迫不已。镜子里的人虽然双颊显出婴儿肥的肉感，但是身形依然偏薄颀长，上半身流畅清瘦的线条到小腹时隆起突兀的弧度，怎样拉扯衣摆都无法完全遮掩。乔希城有点手足无措。要跟姜婉坦白吗。其实就算他什么都不说，姜婉难道就看不到吗。他在浴室纠结很久，念着浴室多出个任意门就好，他一定立刻把自己传送回小区，换一身宽松的睡衣回来。他脑中小片段乱飞，万一姜婉问起来，他该怎么应对。如果她质问他为什么没早说，他又该说些什么。当然，他安慰自己，也不能这么悲观，还有可能姜婉没有发现。姜婉关心的声音传来：“乔希城，你还没好吗？在里面干嘛呢？”“来了。”乔希城悬着心，抓着浴巾徒劳地挡着肚子，心一横，视死如归地走出浴室。看到他，姜婉咦了一声：“你洗头了啊，过来我给你吹。”她没有询问他为什么拿着浴巾挡着肚子，好像没什么奇怪。乔希城怔怔“嗯”了一声。这时，姜婉已经拿着吹风机走近，笑眯眯道：“坐下吧。”乔希城怔怔坐下，手上的浴巾随着他的动作搭在腿上，正好遮住他看似突兀的小腹。女人打开吹风机，修长的手指抓着他的头发，干燥的热风穿过他的发丝。姜婉声音带笑：“洗这么久不出声，我还以为你晕倒在里面。”乔希城垂着头，白皙皮肤上热气蒸腾的红晕还没褪去，灯光照得红润透白。“我不小心洗得久了点。”他不好意思解释。姜婉给乔希城吹干头发，就让他躺进被窝。乔希城躲在被子里，视线追随着姜婉，看她收好东西也躺进来，顺手关上灯，房间一片黑暗。他悬着的心安安稳稳落下，让被窝的温暖适意熨帖着。看着姜婉的方向，心脏噗通噗通跳。姜婉靠近他，手指玩着他的睫毛，吐气如兰：“还不困吗？十一点半了。”十一点半！怀孕后，他都十一点前睡。乔希城赶紧闭上眼睛：“我困了。”姜婉拨开他额头的碎发，亲了亲他的眼睛：“晚安，乔希城。”乔希城睁开眼，小心地凑上去，亲了亲姜婉的脸颊：“晚安，姜婉。”他想拉开距离时，姜婉翻个身，把他按进怀里。下身很巧地没有挨得很近，挤不到宝宝。他弯弯唇，往姜婉的颈窝蹭了蹭，在浓郁令人安心的冷雪香中，乔希城很快陷入睡眠。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乔希城好像变甜了，还有点粘人。这是我最近的新发现。不知是不是孕期的原因，书上说，oga在怀孕期间，对alpha的信息素需求增强，同时心理依赖加重，情绪比平常敏感。粘着alpha和alpha撒娇，关注对方的日常细节等等，都合情合理。乔希城就有这个征兆。以往我们聊天，我没话找话的废话比较多，比如问他吃饭没，吃了什么，小花有没有来串门，这次它吃了几根猫条之类。最近乔希城说废话的频率直线飙升，他几点开线上会议，会上说了什么，有谁打瞌睡，都跟我说。他看了本书，有有意思的心得也和我分享，有时候一章小故事，他能零碎地说三四百字心得，思维也很跳跃。我因此发现，他平时看着挺少言的一个人，心里话还挺丰富。还有，自从上次约会回来，乔希城每天都给我订一束花送来。花束搭配很像乔希城的插花风格，花已经修剪打理过，不用醒花拆掉包装就能直接放在花瓶里，我料想应当都是他亲自挑选的花束。好像被追求一样。明明我们都结婚第六年了。今天的爱心花束又到了，是一束郁金香，主要是粉色和白色两种花，再搭配少量的辅花，用奶白色的包装纸包着。里面有一张卡，用隽秀的字体写道：祝姜婉今天也开心我笑起来，给乔希城打了个视频电话。乔希城正在书房工作，接到我的视频，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丝眼镜，右手握着钢笔，颇有清俊书生气。他看到我手里的郁金香，腼腆笑道：“姜婉，你收到花啦。”“嗯，我很喜欢，今天也很开心。”乔希城笑出一排白糯牙齿：“你开心就好。”我调侃道：“用我的卡给买花送我讨我开心，借花献佛让你玩明白了。”乔希城给自己澄清：“花我是用自己的工资买的。”嗯？那卡里面提示扣除的钱是怎么回事？很快我便了然，感情他从我这拿养娃的钱。也好，这阵子总算不是让他独自揣崽，还要承担崽崽的营养费了。我是出了力的！乔希城说：“你给我的卡，我、我用来日常生活。”我点头，没有追问：“既然给你了，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不用向我报备。”乔希城难为情道：“过阵子会有笔奖金下来，到时候我就有钱了，会给你补回去。”“没关系，”我说，“你花的是我们夫妻共同财产，我们又没离婚，干嘛要分这么清？”我越来越熟练地拿捏住乔希城的软肋：“你想和我分这么清吗？”乔希城很乖地摇头：“……不想。”“那就不要再这么说，”我不放心问，“你知道我刚才是开玩笑的吧？”我指的是说他借花献佛那句，他应该听懂了。乔希城弯起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我知道呀，”又羞耻小声抱怨，“我又不是傻子，听不懂好赖话。”